秦国公主在宫里晕倒,皇宫里所有的主子都急匆匆地往这殿里赶,连老太后都拄着拐杖,不顾自己犹在病中,一定要赶去看孙女。公主圣宠正隆,太医们哪里敢怠慢,现任的太医令立刻带着一种徒弟,赶到殿中。
这一到,立刻就被晋王拉住,往殿内扯:“快快快,快看看阿奴。”
太子、齐王和皇上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他身上,恨不得立刻把他拽过去,这位新上任的太医令背后立刻出了一层冷汗,心里已经勾勒千百种若是治不好公主的结局……他基本上是懵着被晋王推进了内殿。
好在,太医令的医术还是在的,脉一搭,就知道了缘故,立刻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转过去就冲着围在外头的皇帝拜下:“恭喜陛下,公主殿下有喜了。”
简单一句话,把在场所有汉子爷们都给震到了,几人面面相觑,竟一时手足无措,全部沉默了。好在此时,皇后刘氏匆匆赶到,听到这句,立刻问:“几个月了?公主身体可还康健,为何突然晕倒?”
皇后一连串的问题,太医令敛了敛神色,答道:“公主身体比寻常女子康健,母子皆平安,此番突然昏倒,可能是因为之前过于辛劳,或忧思过重,才一时……”
刘氏听到母子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一听到太医说女儿是因为过于辛劳、忧思过甚,又立刻炸了,转头就看重自己的丈夫儿子,怒气冲冲:“你们说说,你们说说,阿奴怎么就忧思过甚了!”
魏覃也颇为理亏,自己女儿贵为公主,又刚得了贴心的夫婿,能有什么忧思?还不是为了朝堂上的事情?
太子叹了口气:“阿奴确实太大意了。”
刘氏走近几步,看着睡着的女儿,压低了声音怒道:“你们说说,这样的性子,让我怎么放得下心,还有你们,一个个地就知道推波助澜,哪里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想怂恿这丫头跑到北燕去,如今这个情况,想都别想……“
刘氏贯来是个温和的性子,但她一发怒,现场这些自知理亏的大老爷们顿时陷入了寂静的尴尬中,而桓昱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桓昱在军营中得到了宫里的消息,立刻快马加鞭往城里跑,一路进宫门也早就因为有了魏覃的嘱咐,所以丝毫没有停顿,熟料提心吊胆地跨进殿里,就见岳父和大小舅子们都一脸凝重的表情,气氛更是静到了极点。他整个人立刻不好了,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阿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覃一见到女婿进来,那满腹憋屈立刻找到了出气的地方,立刻就对着桓昱吹胡子瞪眼:“朕把女儿交给你,你说说,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
晋王和太子齐齐转头看着桓昱,眼神既有埋怨又有隐晦的同情,可惜桓昱根本听不到,他脑子里一个劲儿转着各种可能的糟糕情况,只顾着死死地盯着后殿的屏风,极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她……她到底……”
魏覃还想继续数落女婿,正怒地说了一句:“你说是什么情况?还敢问!”
刘氏听到了桓昱的声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虽然对桓昱也略带不满,但她还是斜眼看了魏覃一眼,成功让魏覃噤了声,她的目光扫过眼神专注到吓人的桓昱,开口道:“没事,是阿奴怀孕了,太过劳累才……你们这对小夫妻真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听到魏楚没事,桓昱的心猛地一松,然而下一秒,他却像是“嗡”地被人撞了下脑子,硬是傻愣愣地站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开口:“您……您说什么?”
太子当初也是极为期待孩子,自然知道傻爹们的反应,顿时笑着说了一句:“恭喜妹夫,你要做父亲了。”
桓昱忽然怔住,只机械地偏头看着太子,似乎完全没有理解他说的话,这反应,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还在吹胡子瞪眼的魏覃瞧见女婿是这个反应,顿时更不满了,刚想出声教训对方一下,就听见殿中突然响起“嘿嘿”的笑声。
再一细看,桓昱竟是一边冲着后殿走,一边时不时地发出“嘿嘿”的傻笑,这一反应,愣是把魏覃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吓回去了。
在场众人就这么看着桓昱一边傻笑,一边向着后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瞧着他那走势,齐王和晋王同时开口:“等等……”
可还是慢了一步,明显已经失去方向判断功能的桓傻子,猛地撞到了屏风上,生生把那扇绢素屏风给撞到在地,声音不算太大,但奈何离得近,魏楚终于慢悠悠地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