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听着这话,忽然开始扒拉秦瑾瑜的头发。
秦瑾瑜:“......你干嘛?”
她才刚掉了大片头发,苏珩这又是揉又是扒的可别将她给折腾秃了咧。
秦瑾瑜想象了一下自己顶个光头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太辣眼睛。
苏珩扒了两下便停手了,看着秦瑾瑜的眼神明显放松了许多。
秦瑾瑜唰一下跳下床,蹦哒到梳妆镜前面拿起梳子,直到将头发理顺了才放下手中的梳子,对苏珩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没受伤,你也别扒拉我头发了,不然就我就秃了哦。”
秦瑾瑜头发蓬乱的时候虽然整个人与平时差别不大,她却总觉得自己像个拾荒小乞丐,直到现在头发顺了,她才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挥挥衣袖抖掉因梳头落下的几根头发又是萌萌哒的小仙女一枚。
秦瑾瑜蹦哒下床的时候顺便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此刻她面上的伪装尽卸,不再是今日上午进宫时易容了的平凡模样。
这室内虽有光,在屏风的遮掩下却也算不得有多明亮,她飞身而起掠过苏珩身边时的袖袍却像是携卷了天地间的光芒,所有的亮色都在这一刻聚集,似凝在名画大家笔尖的那一滴摇摇欲坠的墨,勾勒出天下绝艳容颜。
苏珩忽然想起了多年前曾经学过的一首诗。
当年不过是为了应付学业而背,只觉得枯燥乏味不曾察觉出其中意境,如今忽然回想起来,忽然觉得古人诚不欺他,这天底下真有能完全贴合古诗甚至比诗中还要惊艳的少女。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空气一度很安静。
一股柔软的风涌上心头,苏珩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他觉得这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从前似乎也有这样的风拂来,然而如今的这个似乎更柔更轻,令他抓住了便不想放手。
秦瑾瑜啊......
多奇妙的一个少女。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只有她一个在他深陷内心泥潭的时候轻轻走来,朝着他伸出了手。
拉住他的手之后,再也没松开。
只要有她在,再黑暗再孤寂的地方似乎都有光。
秦瑾瑜眨巴眨巴眼睛,诧异地看着苏珩。
空气安静的诡异,苏珩又看着她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秦瑾瑜走得近了些,伸出手在他面前乱晃:“这么看我做什么?看你也看不出个花来呀。”
苏珩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他站直前,秦瑾瑜拼命地踮起了脚尖,背挺得笔直,像个树状一向杵着。
苏珩站直了,微微地低头看她。
秦瑾瑜沮丧地放弃了踮脚,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
唉,气势又被碾压了。
这就是长的不够高的坏处。
不管了不管了,秦瑾瑜坐下气鼓鼓地想,反正自己是女子,比不过男子也正常嘛。
既然比不过,坐下来好了咯。
苏珩抬了抬手,似乎又要糟蹋她的头发,秦瑾瑜赶紧一缩,抱拳道:“好汉手下留情,再不收手我就成秃头女孩儿了。”
苏珩本在想事情,下意识地就想揉她的头发,见她担心头发,嘴角勾了勾,眼中溢出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笑意。
他顺口问道:“太子怎么对你这么好?”
秦瑾瑜心道这不是废话么,太子是她亲哥,不对她好对谁好咧。
秦瑾瑜还没开口,苏恒忽然间语出惊人:“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