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家老宅上空笼罩着浓浓的忧伤。
二楼主卧,陆沧溟临窗而站,黑色的西服套装称的他整个人沉稳内敛。
周恒立在一旁,忧心地问:“陆少,您真的要现身?”
“他的目标就是逼我现身。”
周恒明白,太太现在被盛左的人保护了起来,目前来说,她并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安静了两天,他们会在葬礼这个重要的时刻不作为?
不,他们一定有陷阱在等着陆少与太太,但愿盛左的人看住太太。
“陆少,太太让盛总裁一早送了两对花圈过来,纯白菊。”
陆沧溟蹙眯起了眼眸,她已经知道了今天的葬礼会是一个局?就知道他的陆太太没那么笨。
陆沧溟应声:“我知道了。”
陆沧溟深深吸了一口气,睨了眼床上,叮嘱道:“这里守好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周恒明白,今天这间房,他亲自把守。
陆沧溟旋即转身,朝暗房走去。
周恒心忧忙叫道:“陆少!”
陆沧溟侧目,淡声:“没事,她只要不出现,我也不会出现,那他们的戏自然唱不下去。”
所以啊,太太只要出现,陆少就危险了。周恒凝眉,这叫他怎么能不担心?
陆沧溟继续说,“爷爷那里……他老人家一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任何时候,陆氏不能倒,陆家也要保。
说完的陆沧溟径直步入暗房,直通后山下山的路。
周恒也出了门,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片刻功夫,周恒婉言谢绝了众多陆家人的造访。
大厅当中,白条横跨左右横梁,一屋子的陆家人嘈嘈杂杂个不停。
因为陆勋辰当了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只要是陆家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在陆氏
安排职务。所以,陆家老爷子一登仙,大家也就没吵着要分家产了。
陆甄跪在灵堂边,默默无言,陆勋辰的做法他不苟同,不过好在目前还没出乱子,给那些不学无术之人安排的都是闲职,想想也只是养了一些米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陆勋辰的意思去了。
此时,向来不满陆沧溟管理陆氏集团的人已经集结在了一起,一通商量后,由二老爷陆沿为首的众人齐齐靠向了陆甄。
“大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沧溟这孩子?”
陆沧溟怎么样了,别说陆家人了,就是外人都已经知道。
而陆沿这么说,无非落井下石,顺带在陆勋辰面前表表心意,毕竟陆勋辰与陆沧溟向来不对盘。
陆沿的话一说出,陆甄与何芷容当即怒了。
陆夫人想驳回去,被陆甄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精光烁烁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警告,淡声:“沧溟身体不适,今天还有记者前来,如果沧溟那孩子下来了,只怕记者的重点不是咱爸的葬礼了。”
陆甄强调了“咱爸”,警告陆沿等人别妄想乱来。
陆沿听了,脸上挂不住,悻悻地补道:“记者来了,更应该让沧溟下来,当年,咱爸是怎么助沧溟那孩子进入公司的,海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陆沿不知轻重的话一抛出。
陆夫人浑身一颤,差点昏了过去。
当年,当年要不是为了小儿子的病,她独自带着孩子离开,会留下沧溟让陆家人祸害?会由着那个狐狸精把她好好的一个家给折腾成这样?
十岁的沧溟竟被送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
是陆建国带着他的兵把陆沧溟带回来的,更是从那天起,把陆沧溟带进了军……队,将他训练成今天这么出类拔萃。
可是,也就是那一次,她和沧溟之间的母子情断裂了。沧溟不说,她这个当母亲的也知道,她对他的疼爱太少了。
他在怪她这个母亲,一碗水没端平!可是,对于小儿子的愧疚,只能让她全心全意的付出。
小儿子天生低能,不排除她孕期与陆甄闹矛盾,长期抑郁,导致孩子先天营养不足。
所以,她内疚,在知道小儿子智力不正常时,她是一心扑在了小儿子身上,冷落了陆沧溟。
但是这一切的根源是陆甄,就是这个此刻还抓着她手腕的男人!
虚情假意的关心,她早就不需要了,陆夫人不动声色地甩开陆甄的手,冷仄仄地看向陆沿道:“二弟,在这么多孩子面前,你是长辈,一个长辈怎么地也希望一个大家族团结一致和和睦睦,不知道二弟在爸的灵堂上想干什么?”
陆夫人震慑地睨着陆沿等人。
这话压下来的罪就有些重了,陆沿识趣地打马虎眼道:“我一定好好当这个长辈,既然沧溟这孩子身体不便,我相信爸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
身体不便!
简单的四个字。
再次化作利刃直击陆夫人的心窝子。
本就猩红的眼,一下子如决堤的洪水,泪流不止。
陆甄瞥着何芷容,动容地抬手再次握住她的手,陆夫人旋即转过头,睨着陆甄问:“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你有内疚过吗?”
陆甄怔忡地看着陆夫人,或许心里没有答案,他很快就错开了与陆夫人对视的目光。
陆夫人明了,绝望地收回视线,再次推开陆甄的手,木然地看着灵堂。
陆勋辰适时走过来问陆甄:“距离爷爷出殡时辰,还有五十分钟。”
陆甄点头,“该安排的你都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