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大家都是人,难免会有所思,这也是人之常情。”岑薇笑的和煦,只是态度却非常明确。
皇太后微微一愣,随即一脸我为你着想的模样道:“皇上,哀家何曾不知她们是人呐。不过她们进了皇宫,就注定成为天下妇女的楷模。负有教化义务的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哀家不愿多说了,该怎么定夺,还请皇上圣断。”
“哎?负有教化义务的人不是朕吗,和她们这些养在深宫中的女子有何干系?”岑薇一脸吃惊的问道,当然她是故意在装傻。人生毕竟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况岑薇总觉得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有愧对这些女人之情。
皇太后忍不住扶额,心想皇帝啊皇帝,你已经入朝这么多年了,该有所长进了吧。也罢,反正汉唐国如今也没有到灭国的危机时刻。是以皇太后笑道:“皇上您是万民的楷模,而她们是女子的楷模。教化对象有所不同,不过却都不能出一丝差错。”
尚书郎梅思远侄女梅月雪,突然抬起低了许久的头,用些许沙哑的嗓音道:“皇帝不必为难,因为这块手帕是我的。既然我犯了法,还请皇上依法处置。”
岑薇的视线转移到梅月雪的身上,发现此人表情一如从前。记得当年选秀的时候,此人的容貌就引起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而那个时候岑薇只注意到此人神态安然,根本不为周围的言语所撼动。
原本那个时候岑薇还以为此人心大,是以能在流言之中而无一丝一毫的异常后来才惊觉那不是神态安然,那是冷漠,无希望和静待死亡。原来进宫这么多年,此人依旧没有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吗?
“皇太后,您知道朕是非常在意你的意见的,您觉得这件事儿怎么处理才好?”岑薇将视线转移到皇太后身上,她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让这个为自己所用。
皇太后当真是心里一热,原本以为自己在宫中是一个被抛弃的存在,没有想到岑薇竟然会如此重视她的意见。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就这样突然不见了,皇太后只觉得浑身舒畅的很,是以十分和蔼的道:“皇上,大家之所以到你这里来,当然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岑薇故作无奈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走到梅月雪的身边道:“梅月雪,你确定这块手帕是你的吗?嘛,这种事儿虽然算不上大事儿,但是会让门楣无光的。尚书郎梅思远可是一个有很高德行的人……”
“皇上,这块手帕不是梅月雪的,是我的。”许多多突然开口道,并将手帕抓到自己手里,示意自己和这块手帕很配。
梅月雪正欲开口反驳,只是有一个人却没有给他们机会。只见凌霄笑站出来道:“皇上,你可是英明无比的人。这样俗气的帕子,只能是我这个香河县官凌的女儿才会用的啊。皇上,不就是后砍脑袋嘛,来吧。”
凌霄笑知道这块手帕真正属于谁,所以她才会选择这样做。别的宫廷都是斗来斗去,最恨别人活得潇洒。不过他们这个宫廷却不一样,毕竟谁都没有承受恩泽,是以倒姐妹情深了。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不过凌霄笑当真是会为好友两肋插刀的。
“等一下,你们这些人以为再玩躲猫猫啊?不就是一块儿手帕嘛,怎么出来这么多主人?”岑薇有些头疼,比起这些儿女情长,她可是更喜欢国家大事啊。
梅辛沅突然跪下,随即一脸无所留恋的道:“各位姐姐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皇上,这块手帕在烛光下会显现出我的名字,所以皇上还请放过其他无辜的人。”
“小炉子,冷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遮挡光线,点燃火烛。”皇太后利落的吩咐道,自从岑薇说了尊重她的意见后,她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力量和干劲儿,希望能在岑薇面前好好表现一把。
当手帕放到烛光上,上面隐隐约约确实出现了梅辛沅的名字。只是岑薇似乎有点儿老年痴呆,哦,错了,是静止性震颤,总之字儿没有看清楚,手帕却染着了。
皇太后急忙赶来扑灭手帕上的火,但是岑薇像是真吓怕了,竟然一把扑到了皇太后身上,同时不小心把蜡烛打翻正好落在手帕上面。一块美丽的手帕,就这样化为一摊灰烬。
“皇太后,您老没事儿吧。朕当时就是感觉太可怕了,是以就躲进了最能给朕安全感的人怀中。皇太后你不会责怪朕莽撞吧,朕当真以为那火要烧到朕了。”岑薇心有余悸的道,一脸劫后余生的感觉。
皇太后被自己的下人们搀扶起来,又要在众人面前保持尊严,是以笑着道:“哀家怎么会怪皇上呐,皇上这样信任哀家,哀家真心觉得荣幸。皇上,刚刚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字迹,看清楚是什么字了没?”
“没……朕……朕……火……”岑薇拼命的摇着头,抱着胸,一副可怜兮兮被吓傻的模样。
皇太后叹了口气,随即道:“这样一来,这件事情竟然成了无头公案了。皇上你说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哀家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