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岑薇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低声道:“后来我才知道,要想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你只能去他耳边吼。还不行的话,就直接上拳头。想让对方屈尊前来,那不过是痴人做白天梦。”
“跑到他耳边去吼?”乞丐有些失神的重复道,他一直在等人来,从来未曾想过自己可以跑到耳边去叫喊。更未想过,自己可以和对方动手。乞丐撩起遮挡眼睛的头发,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盯着岑薇道:“你说的话很新鲜,你不是威楚国的人,你是谁?”
“汉唐皇帝岑薇。”岑薇直视着对方道,她知道这是一场不能输的较量。
李成龙压过心头的惊讶,冷声道:“这里是威楚国的地界儿,你一个汉唐人,来这儿做什么?”
“拿朕想要的东西。”
李成龙一把掐住岑薇的喉咙,岳池汗急于上前,却被岑薇以手挥开。李成龙盯着这张略显女气的脸,恶狠狠的道:“威楚国绝对会败在你的手上,今天我就要为威楚国永绝后患。”
“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朕,只是朕若死了,又有谁能够帮你报仇雪恨?”岑薇不惊不惧,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凉凉的说道。
“个人的私仇怎么能同国家大义相媲美,只要杀了你这个后患,我会如何早已无所谓。”李成龙的手紧了几分,只需再加大一点点儿力气,岑薇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岑薇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却还是用手阻止着岳池汗,拼命发出声音道:“只要汉唐在,威楚国就注定要灭亡。你杀了朕一个,还会有更多的汉唐皇帝出来。而你却不一样,除了朕,没有人乐意理会你。”
李成龙最终松开了手,一脸的失魂落魄。这个人说得对,国与国之间的事儿永远不是灭掉一个国君这么简单。威楚国再走下坡路,而且是在加速行进中。一路走下去,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
重新得以呼吸的岑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也蹦蹦的跳个不停。转了个身,已恢复如初的她站在李成龙面前道:“朕说过,朕来这里是为了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前,只有西河,如今还有一个你。”
“天真!莫非你没听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朕听说过,但朕听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在千百年前,根本没有什么汉唐和威楚国,有的只是一个强大的华夏国。所以,威楚国也好,汉唐国也好,本就是同宗,哪里来的非我族类?”岑薇傲然的道,天下原本是一家,奈何如今多起藩篱。
李成龙身子为之一振,多少年不曾出现过此等人儿了。这个岑薇,这个汉唐国的皇帝,或许有些与众不同。微微的叹口气后,李成龙低声道:“你把我翻出来,想要做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李成龙坐回自己的位置,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道:“这里应该是威楚国二公子凌风御的府邸吧。多年以前,这可是我的府邸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回来这里的一天。”
岑薇没有打断对方的话,任凭对方自由的说来说去。做了一番感叹后,李成龙大概也觉得有些无聊了,是以说道:“汉唐国的皇帝,酒是穿肠毒药,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见岑薇点了点头,李成龙抬头饮尽一杯酒,道:“当年和李梦奎一起去打探敌情的我也是这么痛快的喝下了一杯酒,随即就肚痛难忍。随即一个看似热血的人就展露出他冷血的一面,那个人告诉我‘酒水中增添了鹤顶红’。”
“可是我并没有死,不是他心慈手软放过了我,而是他下毒的量有点儿少。我只是吐血了,然后装死而已。趁他挖坑欲埋我的时候,我打晕了他,悄悄的离开了。”
岑薇皱起眉头,轻声慢道:“当时你明明可以选择重新返回军营,揭穿他的阴谋……”
“我何曾不想,只是城头早已变换大王旗,我已经成为通敌叛国的人,成为被通缉的对象。没过几天,一个不是李成龙的李成龙就被乱箭射死了,而真正的李成龙也只能毁容成为乞丐了。也曾意不平想要昭雪,只是通天无门,也只能坐以待毙了。”李成龙漫不经心的道,仿佛这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听完整个故事,岑薇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李成龙,天道循环,你的时代到了。”
无忧无虑这样的词只能形容六岁孩童,所以即便是锦衣玉食、美车宝马,身为太子的凌龙御却依旧无法开心起来。对于他来说,他从不缺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敌人。因为自从被父皇扶上太子的位置,就注定他将成为一个靶子。
对于如今朝堂的变动,具有高度警觉性的凌龙御早有察觉。对于这个变动,他倒是持欢迎的态度,毕竟分去父皇喜爱的二公子凌风御,看似比凌雷御好对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