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岑薇忍着痛楚,蹲下身子,捡起雕花盒时,旁边有枚凤簪,发簪的头部是一朵手工粗糙的兰花,若不是形状在,岑薇真看不出是兰花。
这样的手艺,市井中串街走巷的卖货郎做的发簪都要比它精致好看些,更别说眼光极其挑剔的宫中女子。
会是谁做的?
雕花盒掉地,才嘣出这个凤簪,那就是跟着白布一块的?
太多的疑惑萦绕在岑薇的心头,但她还是将白布跟兰花凤簪收好,放进雕花木盒,拿起一边的驺虞幡,走出藏宝阁。
紫环跟青芽见主子出来,脸上一喜,赶紧迎了过去。
虽然知道这藏宝阁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娘娘进去这么久,一直没出来,还是让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担心坏了。
这会看着娘娘出来,发现娘娘身上全是灰尘时,一个帮忙仔细温柔的掸着,一个关切的问道:“娘娘,可是累着了?”
“走吧。”岑薇摇头,淡笑道。
“恭送皇后娘娘。”黑衣侍卫再次行礼,目送岑薇离开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守藏宝阁,让人不免觉得他们似乎跟这藏宝阁都融为一体。
到了凤来殿,洗净一番的岑薇坐在内殿,驺虞幡被放在一边,正黄色的旗布,沾着不少灰尘,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这就是让藩王胆颤惧怕的东西。
孟关,与卫欢领命前来凤来殿,进入殿内,行礼后,皆是立在一边,低头顺目,态度恭敬。
“卫欢,驺虞幡,本宫就交予你,你与孟关听本宫旨令。”
“臣等听命!”卫欢与孟关跪了下来,异口同声说道。
“执驺虞幡,即刻捉拿南楚王,如有违抗,不必留情。”岑薇语气冰冷,凤眸闪过一丝狠决。
“是!娘娘。”
卫欢双手接过青芽递来的驺虞幡,心情很是激动,没有想到皇后这么相信自己,连驺虞幡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自己,更是决定绝不辜负皇后所托!
跟着孟关领命后,走出凤来殿,回首深深看了一眼殿内,原本稚嫩的脸庞渐渐变成成熟,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一边的孟关看着,一时怔住,他认识卫欢多年,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迫切成熟以及激奋的一面,就好像为了什么人,可以豁出所有,哪怕生命。
是在见过皇后才有的异样,这让孟关大约明白一些,浮现皇后的神情,也只有皇后这样风华的人,才可以让他们这些原末失去抱负的臣子,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利益。
……
拒绝皇后派来的太医跟卫欢,南楚王容炅的神情并不轻松。
从领密诏,除掉太宰容玖,容炅都没有怀疑这是一个圈套,直到容玖被自己灭门,到了卫欢过来,容炅才清醒,所有的一切都在岑薇的预料之中。
几乎是岑薇一步步引诱着他走到这一步,这个容貌丑陋的女人,却有着天底下连男子都不如的才智与心计,让自负的他都不得不承认,岑薇是他一生的劲敌。
如果现在不除掉她,来日,只怕会死在她的手里。
想到这里,容炅很不甘心。
“哥,现在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想派人捉拿哥哥你吗?”相对于容炅阴沉的表情,容情显得急切多了,对于岑薇派卫欢过来的行为,很是不悦。
明明下旨派容炅抓拿太宰容玖的人是她,可到现在,却说他们是假传诏书,明显就是故意下套给他们兄弟二人。
“容情,你也看到了,现在她逼我反,我不得不反!”容炅拍桌而起,冷峻的脸上尽是恨意,目光愤怒。
容情抿唇,真的要反吗?
见着容情犹豫不语的表情,容炅哪里不清楚,上前,双手拍在容情的肩膀上,语气深长的说道:“容情,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回封地去,哥哥不会说你。毕竟这种事情,不是谁……”
“哥,容情岂是贪生怕事之辈!”容情打断容炅的话,神情很是气愤,望着容炅,说道:“我们兄弟两人自小就在一起,向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你被皇后诬蔑,我做弟弟的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你放心,如果皇后要定你罪,我决不会袖手旁观!”
容炅听到这话,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暗光,薄唇勾起一道弧度,拍着容情的肩膀,“好兄弟!”
既然决定反抗,容炅立马做出对策,让舍人奇胜将大司徒荀锐,以及荀寿,还有府内重要女眷全部押到军营来,集聚所有兵马,任命公孙策为军师,舍人奇胜为前锋,容情为中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