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清想到很多往事,一时之间脑袋涨得难受,索性闭上眼睛进入了睡乡。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日了。谢韫清扶着额头,睡了一夜,额头有些发烫,四肢虚软无力,想来是冻着了。
她让青萝去抓几剂治头疼脑热的药,梳洗换装过后,用了早膳,便进了书房开始读书习字。
再过几日,便该去学堂了。
大周鼓励女子读书识字,专门开设了女子学堂,聘请了大儒博生给女孩们传授知识,解答疑惑。
谢韫清从六岁起就开始在东林书院读书了。
等过了今岁生辰,就可以不用去了。这也是书院的规定,女孩满了十三岁生辰,就是许亲说嫁的年纪了,心思也多了,再在书院中学习,心也沉不下来了。
谢韫清虽然冒冒失失的,但是学习还是愿意下一番苦功夫的,尤其是她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沈妙华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谢韫清前世与沈妙华交好,自然不愿意被好友比了下去,因此更是比别人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工诗书,通曲艺,博闻多识,览闻辩见,很多人都说她更像是顾家嫡亲的孙女,反而是谢邕那个粗鲁的汉子教不出这样聪慧的女孩。
谢韫清想着想着,便笑弯了眉眼。可不是,父亲戎马半生,能弯弓射雕,提起笔时手却在颤抖。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最敬重依赖的父亲。
最孤苦无助的时候,仍忍不住想起的父亲。
谢韫清笑着笑着,一滴眼泪砸在了纸上,刚吹干的字迹又被晕湿了。谢韫清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默然看着自己的字。
她从小学的就是簪花小楷,不过嫁人后,开始学习行书,练了多年,再也看不出原来那种清秀灵动的感觉了,倒是更喜欢上了行书那样行云流水、风神洒落的姿态。
谢韫清誊写了一遍又一遍书法大家薛衡的名帖《荆州重阳诗帖》,直到手腕发酸,才停了笔,去后花园中散步。
池塘已经破冰了,水池中的锦鲤开始摇曳着尾巴,在水底吐着泡泡,和煦的日光下,背上的五彩鱼鳞熠熠生辉。
谢韫清纤手一扬,鱼食落到水面上,立即就有锦鲤涌了上来争食。谢韫清将手中的鱼食全部喂给了锦鲤,转身就看见了程瑶。
“二表姐。”谢韫清含着笑打招呼。
程瑶今儿穿了浅粉色的裙子,裁制成时下京中最时兴的款式,掐腰设计,本来应该勾勒出女孩曼妙的腰间曲线的,可惜程瑶有些胖,看上去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像是一样长短的,完全体现不出任何美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