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听得咬牙,他哪里会是不小心泄露的,分明是故意的。
玉观公子轻轻笑道:“你一定在想,我这人卑鄙无耻,乘人之危,对不对?没办法,谁叫欧阳宇凌和我作对呢?当初他敢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呀。”
顾汐语道:“无耻!”
玉观公子笑道:“多谢夸奖!消息一泄露,想杀那脓包太子的,想杀欧阳宇凌的,各方面的势力全在吉州这一条线上用各种手段堵截他二人。本公子承认,欧阳宇凌的确有几分本事。可是这世上,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听到这里,顾汐语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独孤泪的脸色却有些变了。她也是江湖高手,知道带着一个中毒的人上路,却被人追杀是什么样的情形。
玉观公子却说得极是欢快:“那脓包太子武功不行,还身中一种极刁钻的毒,欧阳宇凌带着他,想要掩藏行止都不可能。”
独孤泪厉声道:“那毒是你下的对不对?”
玉观公子悠然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么干净的手,怎么会沾上血腥呢?我从来不亲自杀人,我一向只习惯于借刀杀人!”
顾汐语道:“你借的好刀,北楚的刀?还是江湖人的刀?”
玉观公子嘻地一笑,道:“你说呢?”
顾汐语看他那得意的神色,淡淡地道:“你处心积虑挑起北楚和西越的矛盾,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玉观公子看向她的眼神略略深了一些,道:“美人儿,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还是不要关心了。”
顾汐语道:“欧阳宇凌怎么样了?”
这一问,玉观公子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他兴高采烈地道:“你说欧阳宇凌啊?据我所知,他那段余生的日子,过得可多姿多彩了。你可以想像,吃饭的时候,菜里会出现蜈蚣;喝水的时候,壶里蹲着一只毒蝎子;睡觉的时候,被子里会藏着毒蛇,走路的时候,到处都是冷箭,还不时有江湖人跳出来和他拼命,这是什么日子?”
顾汐语沉着脸不说话。
玉观公子悠然叹息道:“要说这欧阳宇凌也是个人物,这样的日子,换成一般人,一天也受不住,可他硬是带着那脓包太子一路到吉州来了。”
“你说……他到吉州来了?”顾汐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力持平静地问。
玉观公子叹道:“可不是,你不知道吉州有一条沛江吗?他才到吉州境内,买了一条船,许是想去鬼医岛吧。但般才到江心,便遭遇了一场伏击,他的座船被毁,他和那脓包太子,一起到沛江里喂鱼去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顾汐语心中一震,面上却装着漠不关心地道:“你这些小道消息未必便是真的,我才不信呢!”
玉观公子笑道:“看不出你倒是挺关心欧阳宇凌的。我这可不是小道消息,你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就是过来看看热闹的吗?欧阳宇凌的座船半个月前就在沛江江心被毁了,他要活着,这半个月,总不可能声息全无。难不成他顺沛江而下,游去鬼医岛了吗?哈哈!”
顾汐语只觉心中发苦,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别人会猜测欧阳宇凌是不是顺了沛江而下去往鬼医岛,可她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