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沈婉蓉推开周围的人奔过去,只见沈霜照握着的那把剑直挺挺地刺进了张善的腹部张善口中不断溢出鲜血,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沈霜照。
沈婉蓉难以置信眼前这副血腥的场面是她养了十多年的人一手制造出来的,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叫了起来:“沈霜照!”
沈霜照听见沈婉蓉严厉的声音,迷失的理智才一点点回来。她怔怔地看向沈婉蓉,大脑一片空白。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婉蓉步步逼近,情绪极为激动地质问她,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
沈霜照空洞地望进沈婉蓉的眼里,从对方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溅满血的可怕模样,她心下一惊,竟将剑从张善腹部抽了出来。
她这一抽,促使张善口中溢出了更多的血,腹部也血流不止。张善只是看着她,然后随着愈发厉害的疼痛和血液的不断流失,他再也坚持不住,颓然倒地。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开始骚动,毕竟张善是重臣张大人的独子,若是出了事,定是要掀起不小的风浪。
“我……”沈霜照的眼睛睁得极大,面前的血腥似乎也有些刺激到了她。她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张善不住地摇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不是这一地血腥的制造者。
桑榆见的世面也不算少,可当一向内敛沉默的小师妹竟成了残忍的“杀手”,她仍是不敢相信。“快去叫大夫!”此种严峻的情况之下,桑榆算是头脑最为清醒的那个。
正是桑榆的这句话,让沈霜照无神的眼眸有了一瞬的清明。她抬眸看了看痛心疾首的沈婉蓉,又茫然地望向四周对她目露惧意的人,她的情绪开始一点点崩溃。
“咣当!”沈霜照手里的剑落了地,清晨有些凛冽的风扬起她的长发,几缕飞扬的发丝拂过她的脸,而后与她脸上的血粘连在一起,“我杀了人……”她喃喃自语,惊恐又无措地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
此时,唐梦璇穿过人群到了沈婉蓉身旁,焦急万分地问沈婉蓉:“师父,霜照好端端地为何会变成这样?”她的视线落到了昏迷不醒的陆清容身上,纠起眉头疑惑地问,“那位……倒在地上的女子又是何人?”
沈婉蓉瞥了一眼陆清容,冰冷地回道:“仇人。”
极少看见自己的师父摆出这样的面孔,唐梦璇心里“咯噔”一下,她对着沈霜照好言相劝:“霜照你且冷静些。”
沈霜照只是一味地摇头,她的目光触及陆清容,心里这才逐渐柔软下来。清晨露重寒冷,她岂忍心让自己的爱人躺在地上。只是脚步还没迈出去,沈婉蓉就已让人控制住了她。
“放开我!”沈霜照拼命挣扎着,眼神仍是胶着在陆清容身上不肯挪开半分。
压制住沈霜照的几个侍卫转向沈婉蓉,等待着她的命令。
沈婉蓉冷眼看着沈霜照一心惦记着陆清容,心里最后一丝恻隐之心被磨尽了,她道:“拷上镣铐,把她押入牢里严加看守。”
“城主……”若蝶和雪青看了一眼失去理智的沈霜照,对沈婉蓉欲言又止。
猜到旁人会求情,沈婉蓉又加了一句:“谁都不许求情。”
桑榆抱着剑表情了了,在场的人里,倒数她最为镇定。
“此外,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议论今日之事,若被我知晓谁将今日发生的事传了出去……”沈婉蓉冷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道,“格杀勿论。”四个字听起来虽是轻描淡写,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事关严重,城主绝非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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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彻底亮堂了,天际跃出的朝阳将薄薄的几片云染成了红橙色,若是再深一些,恐怕就赶上藏书阁下的那滩血了。
彩儿推开房门,兴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初升的朝阳在她眼里也变得刺眼起来。她打着哈欠,嘴还没合拢就听见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和侍卫的押解犯人的声音。彩儿心下生出不详的预感,便循着声音跑了出去。
可惜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踏出门槛,就被南燕拦住了。
“外边如此嘈杂,可是出了什么事?”彩儿问。
南燕脸色惨白,满目忧愁:“彩儿,你且听话,这几日连门都不要出了。”
“为什么?”彩儿水灵灵的眼睛直视着南燕,说不出的委屈,同时隐约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气氛。
晓桃双眼红红的,躲着彩儿的目光,沉沉答道:“这是城主下的令。即便我们让你出去,清霜殿门口有重兵把守,没有城主的准许你又如何出的去?”
彩儿:“重兵把守……”
回答她的是沉默,彩儿蹙起眉,环顾周围终于知晓是哪里不对劲了:“那霜儿姐姐呢?都这个时辰了,她还没起床吗?还是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