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小菊才省悟到这次的上海之行,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一到上海,以为上海解放了,就以为处于安全之地了,却忘记了这不是前世记忆里那个已经走上开放开明和世界各国逐渐走上经济和文化交流的华夏。
上海才解放不久,新政府不可能一下就能完全掌控住整个上海的大局,各方依然盘据上海的旧势力也都不可能一下子归顺和整合,还有原来旧政府潜伏下来的人以及留下来的旧有职员也都还在清查与改造之中,而这些人都表面上归顺,其实内里却各自有着各自的盘算。
思虑再三,小菊发现此时所能找到并且求助的人唯有常保贵。虽然她的内心并不想再去登常保贵现在这个家的门,但是理智却告诉她,此时不是喜好用事的时候,更何况无论发生什么事,常谦是常保贵的儿子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常谦在上海有事,常保贵出面是应该的。
因事情发生得突然和紧急,情急之下无法可想的小菊只好又立即来到了前不久才匆匆离开的常保贵的住所,看着这栋小别墅窗户透出的桔黄色的灯光,小菊似乎看到常保贵夫妇此时正吃完晚饭,一脸惬意的坐在客厅里亲密闲聊的场景,脑海里也同时闪过常谦被那些查房军人带走的场景,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难过。
如果没有常保贵的另娶,她和常谦根本就不会去王家沙小食店。而是应该呆在常保贵的住处,大家和乐融融的说着各自的生活境况,可现在……小菊强忍着心里涌上来的不忿,伸手敲响了这栋看上去宁静中透着温馨的小别墅。
而此时常保贵和夫人罗殷殷并没有如小菊所想的那样吃完晚饭,正笑意融融的呆在客厅里郎情妾意的聊着天!而是罗殷殷皱着眉满脸不适的半躺在二楼卧室的床上,同时一只手轻放在肚子上轻抚着。而常保贵则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看着罗殷殷。
“殷殷,肚子还痛吗?我看还是让小李打电话,让梁医生过来一趟吧?”常保贵看着满脸难受的罗殷殷,心里满是懊悔把常谦带回家。本为他的心里就不为自已在上海重新迎娶了罗殷殷有什么不对,同时还有些为常谦在知道罗殷殷的事后。对他的不理不睬而感到恼怒。此时罗殷殷的不舒服,更加让的心里填满了对常谦的不满。
“我自已就是医生,知道轻重!问题不是很大,躺会就好了!”罗殷殷有气没力的说。虽然常保贵的体贴让她很是感动。但一想到小菊姑娘临走前的话。她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术业有专攻。你虽然是医生,但又不是妇产科医生,还是让小李打电话叫梁医生过来一趟看看。我也好放心!”常保贵看着罗殷殷那副恹恹的神情,再想起刚才她肚子痛的情形,有些不放心的道。
罗殷殷见常保贵脸上透着担忧,再想想他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因此开口道,“让梁医生来看看也好!”常保贵听了这话,立即起身出了房门,站在楼梯口朝下叫道,“小李!小李!”
勤务兵小李正在收拾厨房,听到常保贵的喊声,忙随手抓了块干毛巾把手擦了擦就出了厨房门。当他正准备开口问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常保贵有什么事时,一楼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小李,你先去开门,等会记得给梁医生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给殷殷看看!”常保贵自然也听到了敲门声,他只觉得一阵烦躁,不知是谁这么晚还上门来找,殷殷正不舒服,看样子还是先由自已去见来人,如果事情不紧,就先打发了再说。
想到这,常保贵抬脚下楼,而小李正好已经把房门打开,一脸焦急的小菊冲了进房。
“小菊,是你?”常保贵看见有些狼狈相的小菊,有些惊讶,同时眼神越过小菊,看向房门,但却没有见到他大儿子常谦的身影,心里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