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你是不是遇到了令人发指的事,让你积忿病膈!”方默南接着又道,“本病刚开始无明显症状,仅有胸闷、嗳气、呃逆、食道或背部隐痛等现象,很容易被忽视。继而出现吞咽困难,尤其是固体食物,虽勉强咽入,亦必阻塞不下,随即吐出。而现在严重到,汤水都不能下咽,形体日渐消瘦,大便燥结如羊屎,肌肤甲错,精神萎靡。”
方默南话音刚落,夏伯言挑眉道,“九源咱们干刑警的,什么样的案子没接触过,不会吧!”
不说心冷硬似铁吧!可也不该被案件影响了心情。
但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这就得需要他们自我调节了,尤其经常接触这些社会的黑暗面。
半年前!不就是让省里政法、公安系统大换血的案件。论起来,眼前的方医生还是导火索呢!
夏伯言震惊的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眼,他知道自己没猜错。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眼前,那么多的受害人,累累白骨,无声的控诉着。
让他们羞愧,对不起这身上的警服,这帽檐上庄严的国徽。就发生在眼皮底下,就因为那混蛋背景深厚,他们这些人都成了哑巴,只能蛰伏!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方默南找到了症结的所在点,“这个你要看开点儿,保持心情舒畅,肝气条达,气血和顺,有助于减轻症状。”她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个社会,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就要比谁有权势了。不然他家也不会这么快的连根拔起,谁让他们父子俩得罪了比他们更有权势的倪宝红、六子他们呢!
公平只有在双方都没有权势的情况下。否则一切都是扯淡。连他们这些穿制服的都得憋着,那么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总是活得分外艰难。这就是现实社会!
像普通的小老百姓,如果一辈子顺顺当当不出事还好,一旦冲撞了他们有钱、有权的,再不讲理的,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话说回来,方医生,他这病……怎么回事!”夏伯言说道。
康九源也点点头,当警察的尤其是干刑警的都喜欢追根问底的。
方默南笑了笑解释道,“此病缘肝脾湿陷。肺胃壅阻。
人之中气,左旋而化脾土,右转而化胃土。中气健旺。阴阳不偏,则胃气下行,浊阴右降,清虚而善容,脾气上行。清阳左升,温暖而善消。
枢轴运动,水谷消磨,精华上奉,渣滓下传。旧谷既腐,新谷又至。气化循环,仓禀常开,所以不得噎膈。”
“中气在阴阳之交。水火之分,不燥不湿,不热不寒。脾升则阳气发生而化温,胃降则阴气收敛而化燥,清阳化火乃为热。浊阴化水乃为寒。然则坎离之本,是在戊己。戊己之原,实归中气。中年以外,戊土之阴渐长,已土之阳渐消,往往湿增而燥减,水旺而火衰。寒水胜火,入土化湿,水寒则乙木不生,土湿则肝气不达。重以积怒伤肝,克贼脾土,肝脾郁陷,水谷不消,则肺胃痞升,饮食不纳,相因之理也。”
“先针灸缓解症状如何?”方默南询问道。光在这里干巴巴的讲,估计他们也听不下去,烦躁的 很,只有实实在在的效果,才能耐心的听下去。
“好的!好的。”康九源忙不迭的点头道。
方默南请他躺在诊疗室的病床上,卷起他的裤腿至膝盖以上。拿出针灸包,点上酒精灯,消毒过后,她飞快的出针,扎的穴位有膻中、中脘、足三里、内关、阳陵泉、脾俞、关元俞。
夏伯言眼睛不眨的紧盯着,却还是无法看出她快如闪电的手法,只看见针灸尾翼处不断的颤动。
方默南不断的捻针,大约二十分钟后,手一挥,银针全部落入手中,扔进了酒精盒子里。
“感觉怎么样!”夏伯言搀扶着他坐了起来问道。
康九源坐在病床上,细细感受了一番,手还摁了摁自己的右肋。肚脐附近,“好像没那么痛了。”他欣喜的叫道。
“你稍等!”方默南转身出去。
康九源则把裤腿放下,坐在病床上,和夏伯言说话。
很快方默南回转回来,关大山跟着回来,他的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小碗。
“这是用用二陈加香韭汁、萝卜子制的。喝下去!”方默南说道。
康九源拿起小碗一饮而尽,关大山随即从病床下,拿出痰盂,紧接着他开始吐痰,大口大口的,最后痰中见血,才作罢!
“不吐了吧!”关大山问道。
康九源拜拜手,示意不吐了,方默南递给他温开水漱口,漱完口,关大山拿着痰盂出去倒掉。
“呼!舒服多了,很久没有这么舒服了。”康九源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终于不再憋闷了。
方默南已经做在沙发上,开始写药方,两人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
方默南写好方子递给康九源道,“膈证在中医临床诊疗上,一向被视为难期全治的症候,因此,后世医家并有将本证与中风、虚劳、水肿鼓胀等证,并称为难治四大证!”她接着又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这个当然。”康九源点头道,这关乎性命之事,别说是住下来了,叫他干什么都行。医院当时诊断为胃癌了,因不愿做手术,才这么硬抗着现在嘛!现在有希望还不,“一切听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