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昨晚鬼混大半夜后。
陆宁早上起来时感受到的澎湃动力,随着岳婉晨传染来的阵阵倦意,很快就败下阵来,再说话时的声音里,已经带有了明显的慵懒之意:“对于绣花鞋,彼岸花,你都知道哪些?”
“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
“那么,九幽世界里,又是个啥情况?”
“没去过。”
岳婉晨轻轻打了个哈欠,闭上眼说:“你父亲好像知道那地方,不过很明显他不想告诉我,倒是跟我讲过几次华夏民间传说中的妖怪,有蚁幻,有鸟灵,还有虹异--”
“虹异?”
也闭上眼,准备潜心享受老美女在怀才有的幸福感的陆宁,睁开了眼。
“昂,就是虹异。”
困神袭来的岳婉晨,可没听出陆宁此时说话的语气有啥不对劲,也就闭着眼笑了笑,语气轻佻的说:“小子,就你这肚子里没半两墨水的家伙,是不是从没听说过虹异是怎么回事?”
“还真没有听说过,你给我说说呢。”
陆宁很谦虚的不耻下问:“最好是说的详细一点,我对这种话题特别感兴趣的。”
其实,岳婉晨在听陆天明讲述虹异的传说之前,也不知道传说的妖怪中,还有这玩意的存在,毕竟妖怪就是些动植物成精的东西,比方狐媚子蛇妖的,好端端的彩虹,又算得上哪门子妖怪了?
不过就像男人总琢磨着在美女面前秀他某处发达的肌肉那样,女人也很喜欢在男人面前,显摆她的见多识广,岳婉晨也有这毛病,当下就强打精神,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啥叫虹异。
她所讲的虹异传说,跟陆天明所说的基本相似,个别地方做了改动,为了让传说听上去更精彩、生动些,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添油加醋,很像女人出门就必须得化妆。
陆宁听得很仔细,希望能从岳婉晨出讲述过程中,听出跟陆天明所讲述的不同之处。
不过就像女人卸妆后就会显出她的黄脸婆样子那样,无论岳婉晨讲的有多生动、精彩,陆宁自动忽略那些装饰词、夸张语后,就有些失望了。
虹异的故事,无非就是个姓马的商人,驾船回家时遇到了一对母女搭船,看在年轻女子很漂亮、又不要发票的份上,老马就大发善心让人娘儿俩上炕、哦,不,是上船了。
一路上,老马跟自称姓白的母女的小白,眉来眼去的暗生情愫,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老白就拿出一匹麻布,送给了老马。
传说的结局,也就是老马踩着麻布上天,踏上彩虹桥消失后,惊动了官方,火速派人来调查,却不得其果,最终只留下了一段美丽的传说,供那些整天仰着身子想好事的二笔青年,每逢雨后都瞪着天空,希望能找到小白彩虹仙子。
华夏民间十大妖怪中,不管是狐媚还是蛇妖,故事情节都很跌宕起伏,唯有这个虹异有些平淡无奇,陆天明却先后讲给了小晨媳妇两口子听,其用意何在?
难道说,他在暗指某些人,就是虹异所化--陆宁心中一动,好像就要捕捉到什么时,怀里的老美女不安份的扭了下身子,幽幽叹了口气:“唉,如果我也是彩虹仙子,那该多好?”
陆宁即将捕捉到的那个啥,攸地消失了。
这让他很是愤怒,不过看在小晨媳妇是无心之失的份上,也就原谅了她,笑道:“嘿,如果你真是彩虹仙子,我可不敢睡你。”
“怎么,自惭形秽了?”
岳婉晨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下,却没睁开眼。
“我自惭形秽个屁。”
陆宁抬头看着天,骂道:“民间传说中所有的仙子啊,狐媚啊蛇妖啥的,哪一个不是活了数百上千年了?我一个不满三十岁的有为青年,就算再特么的不要脸,也会去睡那些老帮叶子的。”
“你这嘴啊,就缺德吧,早晚得被女人撕烂了。”
岳婉晨撇了撇嘴,轻声嘟囔道。
“我只习惯去撑起女人的嘴,可从没有被女人撕过。”
陆先生又开始发扬他的不要脸精神,把自以为已经够不要脸的岳婉晨,给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主要也是懒得说,太困了不是?
陆宁却没打算任由她就这样睡过去,毕竟大好时光不用来说正事、再不济也得打情骂俏才行,却要睡觉岂不是一种浪费?
要想驱走这个女人的困意,只要提到她闺女就行了:“漠北北呢,她啥时候才能来到这儿?”
“漠北北?”
岳婉晨身子颤了下时,睁开了眼睛。
到底是娘儿俩,是她最关心的人。
“对,就是漠北北。”
陆宁点头,说道:“算算时间,从莫斯科就尾随我来这儿的漠北北,在昨晚深夜就该出现的。你也说过了,那堵墙两侧的毒域,对我,对她都没致命性的伤害,那么她怎么还没有来?”
“她、她来不到这儿的。”
岳婉晨从陆宁怀中坐了起来,愣愣的看着河面,不再说话了。
陆宁没有再问什么,就陪着她发呆,眼睁睁看着太阳一点点的往下沉。
风起,有云从上空涌起,整个世界都随着雨滴落下来之前,变得灰暗了许多。
“回去吧。”
陆宁挽住了她的胳膊,轻声说。
他觉得,他已经想明白漠北北为什么没有出现了:那些人,既然能拦住昆仑来这儿,那么自然也能引走漠北北。
岳婉晨却说话了,抬头望着河对面的森林,轻轻的说:“她来了,就在对面森林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