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会显示防盗章节。 实际上, 如果不考虑吓到在场女士的情况,玛丽是不介意讲一讲故事梗概的。
毕竟她和这个年代的人认知与价值观都有些差距, 而十九世纪的文化和二十一世纪的文化之间几乎可以说是存在着一道鸿沟。
于文学上, 这个时代没有非线性叙事,没有视点人物写作手法, 更不存在着意识流或者时空交错的混乱艺术,所以同为十九世纪的女性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一经出版便受到好评,而她妹妹那部更具有现代性的《呼啸山庄》, 则是到了后世才被挖掘出艺术价值。
所以,玛丽倒是的确想得到直接反馈, 这样她在动笔创作前也好心中有数。
只是……“
“我向来喜欢侦探小说,”她如实开口,“自然也想创作自己的侦探故事试试看,只是一来, 我现在只有大概的案件灵感,还没有考虑到如何动笔, 二来涉及到探案,免不了凶杀和阴谋,宾利小姐恐怕不会喜欢。”
“你大可以先讲述一番,”宾利小姐坚持道,“我再看看是否是自己喜欢的故事。”
那可就不怪她“心狠手辣”啦!
玛丽一笑。
“那好吧, ”她不再犹豫, “我们的侦探受友人邀请, 来到了北方的一个工业小镇做客。但北方的镇子劳碌又单调,天天同友人社交,他不出三天就厌烦了。”
伊丽莎白闻言笑出声:“听起来倒挺像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人物原型可是他?”
玛丽:“我还没想好。”
要是福尔摩斯先生,根本不用三天好不好,没有案件就算英国女王邀请他,他也不会去的。
“既然玛丽小姐说刚刚有了案件灵感,”宾利先生善意说道,“那就直接讲述案件吧。”
“那好。”
玛丽点了点头,直接跳过了前情部分。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一名工人找上了大名鼎鼎的侦探。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侦探,也免不了在看到工人时吃了一惊——他长得非常高大,有6.5英尺,看上去强壮又可怕。但他开口时彬彬有礼,谈吐得体大方。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个有见识也懂得思考的人,很快就和侦探交流了起来。”
“听起来这位工人是案件相关者了。”
“是的。”
“工人问,你是不是那位著名的侦探?侦探承认了,”玛丽说到这儿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的聆听姿态,继续平静地说了下去,“于是工人说,那好,我向你自首。”
“什么?!”伊丽莎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是的,侦探也非常震惊,就像是在座的各位一样,”玛丽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他说他杀死了他的母亲。于是侦探展开了调查,发现工人在小镇的名声相当好,是个朴素且讨人喜欢的青年,同朋友、警察和军人相处都不错,甚至连他的雇主都对他称赞有加。“
“如此听来,”达西先生插嘴,“他似乎是有所苦衷。”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玛丽若有所思。
“难道不是吗?”
伊丽莎白开口:“既然是位名声和人缘都很好的男士,或许他同小杰弗里一样,是走投无路才犯下罪行,纵然必须受到惩罚,也免不了引人同情。”
“实际上,工人的母亲一年前就从教区消失了,”她继续说,“但所有的证据和迹象都显示她回了乡下养病,根本没有人怀疑是工人对着自己的母亲痛下杀手。而牧师在得知此事后,惊讶之余,也听到了教区内的其他居民惋惜,因为正如你们猜测的那样,工人的母亲是个严厉苛责的人,时常对工人打骂虐待,不仅不把他当儿子看,甚至不把他当人看——她觉得他早晚会强那个奸自己的妹妹,所以想尽办法想要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
“这也太过分了!”伊丽莎白有点不忍。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杀死母亲的理由。”达西先生蹙眉。
“实际上他杀死的不止他的母亲,”玛丽说,“还有六名未婚少女,上至体面的小姐,下至街头的妓那个女,为的只是报复母亲的那句‘你早晚是个强那个奸犯’——”
“上帝啊!”
宾利小姐听不下去了。
非要听听玛丽想写什么故事的是她,露出恐慌神情的也是她。宾利小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捂着胸口急忙打断了玛丽:“这是什么可怕的故事!不会有人花钱阅读这种小说的,而且还是讲下等人的事情,他们真是恶心。”
玛丽:“……”
前半句话她无所谓,后半句话地图炮整个阶级就有点过分了吧!
达西先生显然也不赞同宾利小姐关于“下等人”的言论,他沉默片刻,又见玛丽神色尴尬,误以为玛丽是因为自己的故事而感到窘迫。
“你很擅长讲故事,小姐,”达西直言道,“这样的开篇很吸引眼球。”
“谢谢。”
“但是——”
“可是我觉得——”
接下来,达西先生的“但是”和伊丽莎白的“我觉得”不约而同地落地,玛丽偏了偏头,便看到伊丽莎白露出讶异的神情望向了达西。
达西自然不会和伊丽莎白争抢:“请。”
“的确很吸引人,”伊丽莎白也不客气,特别讲故事的是自己的妹妹,“但我觉得这过于惊世骇俗了,玛丽,颇有些哗众取宠地意味。我看的侦探小说不如你多,可就我个人而言,吸引我的是主人公们精密的观察和超凡的智慧,可不是凶杀案制造的越可怕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