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前世纳闷了好久的迷案这一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破解了!
郝甜甜有一个舅爷爷,每年初三她爸爸都会独身一人去给她舅爷爷拜年, 年年棍打不动, 刮风下雪风雨无阻, 小的时候郝甜甜就奇怪了,为什么同样是舅舅,只有她爸爸一个人去拜年呢,她的几个叔叔为什么不去啊!
这个问题, 小时候一直没想明白, 太小了, 不记得她好奇的时候问她爸, 她爸爸是怎么回答的。
长大之后依然是没弄明白, 为什么感觉她爸才是舅爷爷亲儿子, 她舅爷爷的几个亲生儿子都像是捡来的,一遇到她爸爸就退避三尺!
更离奇的是,她家舅爷爷的几个亲儿子见了她爸都亲昵的很,连带着看她都笑眯眯的对她好极了。
真特么的神奇!
难怪她和她爸爸一起去舅爷爷家, 不但舅爷爷对她爸爸好, 就连舅妈都见了她爸一脸的慈爱, 对她也是温言软语让她受宠若惊。
因为她隐隐的察觉那个舅爷爷似乎不是她爸爸的亲舅舅,要不然为什么舅爷爷只单单的和她爸关系亲密,极大的超越了和她奶奶的关系,这不科学!
九十九步都走了, 就剩下这最后一步临门一脚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商量去和隔壁家的大小子商量好, 明天两兄弟带着两孩子一起, 去拜访他舅舅。
老太太还在一脸纳闷的问:“为啥是两兄弟带着两孩子啊,老头子你说的两孩子不会是咱家的孙子和那隔壁屋的小闺女吧!?”
其实老太太是想问为啥咱们不能一起啊?
老太太对她大儿子不放心,对她大孙子出门更不放心,可话都说出来之后,又考虑到毕竟关系到她儿子和孙子的前途,又不大敢说,转头又说起了带着的两孩子。
老爷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吐了眼圈后道:“是。”
老太太很惊讶,难以置信的惊道:“啥?大小子他亲儿子不带,带亲闺女?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婿,老头子你脑壳子不是烧坏掉咯!”
哪有有天大的好处不给自个亲儿子的,反而给亲闺女和闺女三岁的女婿这是什么道理?老太太不懂了。
“头发长见识短!”老爷子不满的老太太说他脑壳烧坏了,气死掉了,瞪大眼睛虎了老太太一眼怒斥道:“说啥呢,大小子那亲儿子成天就被他亲奶奶拴在裤腰带上,大小子有那本事能带的出来?”
如同老宋家的大孙子被老头老太太当宝一样,老郝头家的大孙子那才叫真正的金孙,独一个,要不然,就凭郝甜甜亲妈娘家出事,郝家老太太早就想让她大儿子休妻了。
老太太不大不小的“哦”了一声,耷拉上眼低头抓着青草喂兔子,明儿兔子就要送人了,再不喂喂以后就喂不着了。
茅草屋里墙缝隙里的风呼呼的吹,吹得土坯砖上的稻草不停的晃动,哪怕是新盖的大屋子,到底是用黄泥巴合着稻草做出来的,质量总是不过关的,每年都要修一修整一整,目光一扫家图四壁看的就让人觉得磕碜。
就这破房子,因为是新盖的原因,老头老太太都稀罕得不得了,眼瞅着这屋还没住上两年就要搬回原来那个风雨飘摇刮风下雨就会漏风漏雨的屋子,两老人浑浊的老眼情不自禁的环顾四周格外的不舍。
郝甜甜没忍住从炕上爬起来,去看两老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浓浓的不舍的眼神,顿时心里一酸。
这样的房子在她小的时候,她也是住过的,不过住的不是老宋头家这么新的茅草房,而是隔壁家自家亲爷爷奶奶家墙缝里小风呼呼吹的烂茅草房。
主屋主墙会用黄泥巴一遍又一遍的刷上厚厚的一层泥,干了就变硬了,可以挡风挡雨,可每次刮风下雨之后墙上的泥巴都会成块成块的往下掉,她刚出生的时候住哪她不记得了,等她有记忆的时候,她爸爸已经去镇子上上班了,她算是打小住镇子上,有城里户口,是城里人。
也不算全是,按照她老公的话说,就是城乡结合部,总是嘲笑她是城乡结合部人,郝甜甜气死了。
郝甜甜是谁啊,她心气高着呢,才不惯着这男人的恶趣味,反向嘲讽她老公:“我好歹从小就是城市户口,人人羡慕的城里人,哪像你啊,正宗的乡下人,土生土长在农村里鸡飞狗跳的长大!”
很悠久的记忆,早就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重新投胎之后,再次看见当初年幼的时候曾经住过的房子,曾经的好奇,曾经的记忆纷纷纷踏而至涌上了脑子里。
一向让郝甜甜感概雷达眼自动就扫描到金孙的老太太,这回难得的短路了起来,佝偻着瘦小的身子,低着头一把一把的抓着地上放的青草一只一只的喂嘴角咀嚼个不停的兔子,地上的黄泥巴地上砸下了一滴一滴的泪水。
郝甜甜地头往下瞅了瞅脚下踩着的黄泥巴地,小时候的记忆又袭上的心头,记得她年幼的时候,周末放假去奶奶家,她奶奶弯着腰用破烂的扫帚在屋子里扫地,地上会扬起一层漂浮在空中的黄色的灰尘。
当年的年幼的她还看得有津得味的,一点都没想过住在这样的屋子里,踩着这样的黄泥巴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年幼无知,所以她对爷爷奶奶一家看见她家住单位分配的红色砖瓦房是如何的渴望总是心中不屑,觉得他们的眼神太赤果果,丝毫的没有遮掩,太小家子气。
直到现在,重来一遍,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眼中留恋不舍的看着几只兔子,环顾着四周的墙壁想要深深的把新盖的大房子印入眼帘,印入心里的时候,她才能体会到当初她爷爷奶奶为什么每次去她家总是惊奇的摸着墙壁稀罕得不得了的模样。
“爷爷的乖孙啊,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环顾四周摸着新刷的泥墙叹气的老宋头最先发现了,站在门口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大孙子,顿时心疼的心肝肉都绞在一起,忙紧张的摸了摸大孙子的脑袋询问。
舍不得兔子,眼里只有兔子,摸着兔子不撒手的老太太听到自家老头说大孙子哭了,顿时神色慌慌张张的起身,起身的速度太急,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了,吓得郝甜甜睁大眼睛,心里一紧。
前世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她产生了一种活在当下的念头,过去是过去,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郝甜甜奶声奶气的焦急叫道。
和以往一般都是无奈的讨好,或者是极不诚恳的叫人不同,这回的呼喊却是真心实意的,哪怕她心中有碍觉得自己就是个冒牌货,爷爷奶奶疼的只是自个的大孙子又不是真正的她,到底是被疼了三年,就是一块石头被捂了三年也该热了。
“奶奶的金孙哟,你怎么哭了?”老太太神色慌张的瞅着大孙子小脸上的泪痕,不断的用衣袖上的粗布给大孙子揩脸。
郝甜甜还记得,她一向都是嫌弃老太太衣袖很藏,前世特别的嫌弃,这一世依然如此,可她现在感受到粗糙的布料和带着干皮裂纹的手指,她就想哭,她投胎以来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明明金手指给她开的那么大,她就没想过办法,利用她的金手指改善现在的生活,非要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穷困潦倒没的吃没的穿!
可她也有她的无奈啊,她的年岁太小了,她该如何解释这很不科学的事情呢?
到底还是没有和老头老太太说什么,郝甜甜想起了她爸,对她爸太了解的她把主意打到了她爸的头上。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处处乌漆吗黑,郝甜甜就被她奶奶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不对,这一定不是她亲奶!
郝甜甜懵的脸,满眼晕fufu……
人家还小呢,还没睡够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好虐啊。
脑子里的手机还在不断的凑热闹叮咚叮咚,宋军开启嘲讽模式庆灾乐祸。
【哟,万年雷打不动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懒虫起来啦!】
【我仿佛看见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郝甜甜你也有今天,稀奇稀奇真稀奇!】
郝甜甜还有点晕,感觉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把手机屏幕反反复复的看了看,神情呆滞的发现原来真的不是她感觉不对哈,是真的有新情况发生了,宋军他居然是语音发送,用他的本音发来的消息,难怪她觉得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能不耳熟嘛,从谈恋爱到结婚生孩子,她足足听了二十年!
郝甜甜下意识的睁开眼,环视一周在宋家大儿媳的怀里看见了睁着大眼一脸欢乐的小女婴,顿时撇了撇嘴,果然是亲娘,母子连心,她儿子都男变女成了啥模样了,这亲娘还能凭着感觉找到自己的宝贝儿子。
佩服!佩服!
郝甜甜所谓的佩服,实际上算是反话,说实话她不大看得起她这个婆婆,明明在婆婆心里最疼的是儿子,却因为自家男人偏疼闺女,她就顺着老公的偏疼照顾闺女,其实疼闺女不疼儿子没什么,五个指头还有长短呢,喜欢谁疼爱谁,是人家的自由,可郝甜甜就看不惯她动不动就把她儿子放在嘴里,实际行动上却总是以闺女为中心。
她婆婆那么做,就没有想过她的行为其实对闺女也很不公平吗?
作为一个女儿,虽然受到母亲的照顾,但母亲总是心里念着嘴里叨着自己的弟弟,总是认为她弟弟最好,她弟弟是男孩怎么怎么,如同唐僧念经似的,她闺女心里就不酸楚,就不难受吗?
更让郝甜甜气愤的是,你自己不对自己的儿子好,凭什么要指使她来伺候她儿子,她是吃她家的大米饭了,还是喝她家的水了,就连嫁人都是自个家嫁妆陪得风风光光婆家却是一分彩礼钱都不给,她就不怕儿媳妇瞧不起她儿子!
老太太抱着宝贝亲孙舍不得撒手,打她金孙出生之后,就从没从她的视线里离开过,哪怕是睡觉也屋门大开,隔眼就能瞅着她宝贝金孙,哪像这会儿一离开就是一天,简直就是挖她的心哟。
郝家大儿子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裳,个子高高瘦瘦,一张圆脸皮肤白皙,浓眉大眼格外的好看,笑得一脸憨厚模样跑到老宋头老太太跟前喊人:“叔,婶早啊,哎呦婶婶抱的是狗剩吧,长这么大了模样长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