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阮姀送进族学?她今年有十四了吧?”
听到镇江侯的决定,阮沁阳一方面是知道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清楚了阮姀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面就是不解。
阮家族学不像是别家,还要分女子不能入学,但是姑娘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不会再去,都是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及笄,相看人家。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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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