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太夫人也没有责怪陈妈妈。
毕竟有一个人心心念念想你所想,念你所念,关心你的一切,对这样的人,你还能责怪什么?所以太夫人嘴巴上虽然要顾忌刘大奶奶的面子,说了陈妈妈两句,可从面上就能看出来,从头到尾都是维护的。
太夫人老了,要的就是这份贴心,当从她最重视的人身上都得不到,自然而然也就转移了。
当柳蓉离开太夫人的屋子,陈妈妈还亲自将柳蓉送了出来。
一回到钟姨娘的屋中,钟姨娘立刻从屋里翻出所有对烫伤有效的东西,仔细的给柳蓉擦抹,只是看着依旧红着的一片,最终眼泪忍不住落下。
钟姨娘不擅长多说话,落泪也是低着头,默默的继续给柳蓉抹着,一层,两层,三层。
药膏抹了许久,还似乎不够,恨不得能这么抹着,就把手上那一片红直接去掉。
柳蓉知道钟姨娘心底难受,不说话,任着钟姨娘用这种沉默发泄。
珊瑚和冬儿一旁看着,见柳蓉不说话,也跟着不说话,一屋子人,就这么沉默到用晚膳的时候,才零星的为晚膳的事情说了几句话。
只是钟姨娘的精气神变了一些,不是低落,也并非高亢,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乎坚定了些,不再这般……逆来顺受,对,就是骨子里的那股子沉默和不在意,少了。
柳蓉有些不放心,便叫珊瑚仔细看着,至于冬儿,被她派去找二奶奶屋里的翠儿了。
却说刘大奶奶从太夫人处回来,就在屋中发脾气,对着新来的喜鹊一阵骂,喜鹊默默乖巧的站在一旁。任着刘大奶奶骂着,待得刘大奶奶出了气,才上前伺候刘大奶奶。
屋中的人都是沉默着的,只有上午去给柳蓉传话的小丫鬟有些幸灾乐祸。
至于刘大奶奶屋中原本的大丫鬟巧儿却不在屋中,这会在自己住的地方养伤,那十大板,一下比一下实,别看打的不多,却叫她皮开肉绽。
对她来说,疼是一方面。最难受的却是自己不能在大奶奶跟前伺候着,凭的给了新来的喜鹊机会,叫对方站了上风。想到以后屋里大奶奶屋里自己不是第一了,心底忍不住如蚂蚁咬过。
事实上她心底还有一丝难过,只是这难过的地方,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这难过叫做失望,对刘大奶奶的失望。她为刘大奶奶做牛做马,到头来又当了替罪羔羊,这替罪羔羊,她心甘情愿。可她这般受伤,这般付出,再不近人情。也该过来看看她……她反倒是被遗落在了角落。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