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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周五十八年。
春寒料峭之时节,秦南星发现自己重生了。
回到十六岁那年,她与表哥尚未成亲。
她还是那个金尊玉贵,千娇百宠的平珺郡主,没有入别人的府邸,成为别人的夫人,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
前世,自己被继母安排嫁给了她的娘家外甥,本以为继母良心大发,为她寻了良缘。
谁知,表哥外人面前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实则内里禽兽不如。
犹记得成亲回娘家那日……
她去寻找说想要赏花的表哥夫君,路过一处假山,却听到了暧昧缠绵的熟悉声音。
“嗯……宋郎,奴家与继女相比,谁伺候得你更舒服?”
“那女人我压根没碰过,自然比不得你和我心意。”
秦南星透过假山,男人线条优美结实与女人香汗淋漓的身躯映入眼帘,伴随着女人的娇吟与男人舒服的低喘声,淫靡而悱恻。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冷汗瞬间布满后背,赏花,赏的是她继母这朵野花吗。
秦南星震惊又愤怒,一脚踹开草丛,气昏了头,她上前给他们一人一巴掌,“你们这对奸夫□□,怎么敢,怎么敢!”
野鸳鸯受到惊吓,猛地分开。
秦南星本想喊人将他们拖到自家父王面前,谁知……继母突然死死抱住她的腿,一边尖叫道,“宋郎,快,砸死她,把她推进井里,不能被王爷知道,不然我们都得死!”
奸夫宋仲和一听,趁着秦南星被绊住,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猛地砸向她,眼神仓皇而阴毒,“表妹,对不起了!”
“救……”命。
还未出口。
后脑便宛如炸裂的痛楚,秦南星倏地瞪大眼睛,再也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便是如今。
坐在床榻上,秦南星摸着自己尚带余温的手指,又摸了摸犹觉得痛感,却没有一点儿痕迹的脑袋,恨意难消。
想她堂堂郡主,父亲乃手握重权的怀安王。她自己又是京城贵女之首,容貌才华亦是极盛,风华绝代满京城,却被那对贱人谋害,落得个惨死下场。
幸得上天恩赐,再许一世。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如同前世那般天真痴傻,识人不清。
所有欠她的,她都会千倍百倍的偿还。
秦南星玉指紧捏,漂亮的桃花眸满是清寒诡谲。
回过神来,已是一日晨早。
外室传来丫鬟的声音,“郡主,一会儿要去见未来姑爷,您该起了,要水吗?”
未来姑爷?
秦南星冷笑一声,猛地撩开绣着奇珍异兽纹样的床帐,星眸含春,红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张扬凌厉至极,“要什么水,给本郡主拿刀来!”
“啊?刀!”
丫鬟青雀瞧着她家郡主一双美眸灼人,本就娇艳欲滴,活色生香的容貌此时更盛,怎么觉得郡主又好看了些?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郡主要刀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
秦南星一身翠锦长裙立在尚书府门口,珠钗环绕,仙姿佚貌,春风一吹,裙摆摇曳,美不胜收。
只是玉手持一柄长刀引来众人视线。
精巧的下巴微抬,看着前世进出无数次的府邸,秦南星心中凉薄,朱唇轻启,扬声道,“宋仲和,滚出来,本郡主要退婚!”
说话时,一双璀璨星眸像是淬着寒冰,声音清越寡淡,连带着那张美艳妖娆的容貌更灼然了。
不久,尚书府大门打开,秦南星看到着青蓝色儒袍,斯文俊雅的男子步出门外,桃花眸更淡。听他用如沐春风的嗓音道,“表妹,怎地在这里胡闹,是不是怪我昨日没有答应陪你游湖,生气了?”
说着,还上前想要夺过她手中的刀。
看着他那双看似温顺的眼睛,听着他虚伪做作的话,秦南星面色越发寡淡,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临死前他的狠毒决绝,手中长刀上抬,在宋仲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命侍卫扣住他的手臂,而她手中长刀已经逼上了他的脖颈,隐隐出了血。
秦南星柳眉微扬,本来就娇艳夺目的容貌,此时因着她的张扬,更是耀眼,红唇轻勾,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却毫无温度,“退婚,把订婚文书与本郡主的信物拿出来,不然……死。”
宋仲和对上秦南星的眼睛,心中奇怪,不相信自己向来大家闺秀的未婚妻会突然这般凌厉决然。
脖子上锋利冰凉的刀刃却让他不得不信,眼神也变了,“表妹,婚事父母之命,岂容你说退就退,且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无礼无状,这般与泼皮村妇有何区别!”
“你这人渣禽兽有何资格评判本郡主!”秦南星嗤笑道,将刀刃往前递了递,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让宋仲和大为震惊,她这话何意,难道发现了他的事……
不对,不可能,他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啊。
见他眼神闪烁,秦南星脸上的冷笑越发明显。
“不取订婚书是吗?”
下一刻。
秦南星一脚踹向宋仲和的膝盖骨。
“啊……”
没有反应过来的男人,生生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表……”
“给我打!打到尚书府把订婚文书与信物拿过来为止!”
秦南星长睫轻抬,狭长艳丽的桃花眸染着薄薄的水雾,此时一声令下,煞是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