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不知道罂粟心中的顾虑,她不可能放任任何一个沈家人留在京城这个危险之地,一旦牵连到他们身上,被嘉庆帝拿来要挟自己,那时再筹谋,就为时已晚了。
她不想爹娘跟着担忧,惶惶不可度日,所以这事儿她不会与沈和富夫妇说,但是大哥沈长葛不一样,经过西北战场五年的风雨洗礼,他亦能独当一面。
罂粟没有再当中反驳众人这个提议,而是挑选了没人的时候,与大哥沈长葛单独聊了聊。
她也并未抖露因为她身上有系统,被势在必得的嘉庆帝给盯着这件事,被皇帝盯上,这话说出来实在太过骇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像他们这种出生便将皇上奉若神明的人,鲜少会有敢与帝王抗衡的,亦或者认为皇上是错的。
她怕还是会吓到沈长云。
只得拿镇北侯府以及苏焱说事儿。
“什么?你说皇上意欲除去镇北侯府?”沈长云有些震惊的道,同时不免为苏世子的安危担忧,到底是在西北跟在他麾下五年,对于男儿汉而言,苏大将军那样顶天立地,浴血沙场,守家卫国的男子汉,是每个男儿心中的光辉旗帜。
罂粟点头,虽然是拿镇北侯府做借口,但是说起来她也并不心虚,嘉庆帝想要除去镇北侯府也是确有其事。
“镇北侯府世代皆为将军,手握兵权,功高震主,皇帝想要除去他们不足为奇,苏焱与我说,皇帝派了人监视他,以及与他有关的人,大哥你知道的,我与苏焱关系匪浅,难保皇帝不会对我下手,对咱们沈家下手,拿我们去威胁苏焱,所以,听我的,你也一起,明晚咱们就动身回江北,如月嫂子是我亏欠与他,等以后风头过了,你再带着她来上京小住。”罂粟道。
沈长葛听罂粟这般说,就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顾念不合礼仪的时候,何况自从小妹从东峻村回家以后,一直是个很稳当的人,他有时候都觉得她是那种便是泰山崩塌,她亦不会变色之人。
此事能让她的表情这般凝重,可见绝非空穴来风。
“好,我知道了。”沈长葛没有过多犹豫,心下便决定听小妹的,明晚一起离开上京。
难怪小妹会突然提出要回江北,想来烟草的事儿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
难怪这两日,苏世子再未曾登门,小妹整个人亦没有以前那般神采奕奕,对于罂粟喜欢苏焱,沈家人其实个个心里都明白,他们都能看的出来。
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对镇北侯府下手的话,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苏世子若是反抗,那便是谋逆或者抗旨不遵的大罪。
至于小妹所说的等风头过了,这风头若是要过去,只怕……是镇北侯府被扣上什么罪名,满门被斩之后。
沈长葛心下不禁唏嘘,苏世子那般有雄才大略的人物,便是在战场上轰轰烈烈的死去,亦不会让人道一声惋惜,就这般死在权术制衡,因一个‘功高震主’而牺牲,着实叫人觉得痛心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