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辛锐微微放松的神经霎时见极度紧绷起来!
他立刻回答:“老臣定当全力以赴,不叫如此流言再传出一分!不……半分都不会再传出!”
可千万不能去查源头,若是当真查出一二,他辛家众人今后可还有命在?
这也是前几日,妹妹辛贵妃特意同他说过的。
殿中人也不与他多分辨什么,只是十分客气地添了一句:“这便好。南海辛氏向来长于此道。”
一句“南海辛氏”,让辛锐一凛。
太子殿下稍微多下一点儿功夫,他辛锐在朝中摸爬滚打这几年的努力皆可化为泡影。此后,辛氏一族便也只是那个卑贱的商贾人家。
待辛尚书从东宫出来,这才敢挺直了腰杆。
若不是那薛家攀附上了皇族,辛锐才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告饶。
“哼!”
他冷冷啐了一口,想起苏太傅和文司空那些学究,心中又有了一番盘算。
待车架远离了东宫许久,他愤然自言自语道:“流言可止,但那群老顽固会怎么想、怎么做,就恕臣无能为力了。”
……
“陛下,臣今日求见,是为答当日陛下与苏太傅的问话。”
乾元殿中,一身青碧色官袍的薛龄恭敬行礼,随后站得笔直。
“不忙,薛大人先将丰罗译馆的情况说给朕听听。”薛龄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丰罗那边的公文也已经准备停当,只要解决了译馆选址问题,贺兰亭等几位大人有了处理公务的处所,便可在直接在长安处理部
分丰罗公务了。”
“丰罗官员对选址可有提议?”
朝廷与丰罗之国一向交好,在这种事情上,皇帝一向非常尊重对方的意见。
薛龄很快道:“贺兰亭大人与金洋大人提议,就在鸿胪寺最南边的枫叶苑便好。但微臣想着,如此选址,似乎有些不妥当。”
枫叶苑临近街市,有些嘈杂,译语人大都不愿在此处办公,久而久之,这里便空了下来。
贺兰亭当初跟她提议这里,只是觉得枫叶苑的名字好听罢了。
“哦?有何不妥?”皇帝问。“一来这译馆是丰罗朝廷为驻长安所设,两国机构分属情况,理当处处分清才好;二来译馆此前未有,但并非空前绝后。若是单单将一间院落分出去,万一此后与其他国家
往来,需在京中设立各国译馆,到时又该如何划分地界?”
薛龄说完,心中其实还留了一句:一旦开了这个先河,再往后多年,只怕鸿胪寺要被一间间地分了出去。
良久,皇帝深深看了薛龄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地称赞道:“目光倒也长远。”
薛龄正犹豫是否要特意谢过陛下的夸奖,只听皇帝再次开口:“吩咐工部修缮城西的博闻楼,作为丰罗译馆的办公之所。”
身边的王公公立刻便将这道口谕传了下去。
皇帝又对着薛龄嘱咐:“这修缮妥贴还需要一些时日,最近丰罗译馆的官员,便暂且在枫叶苑办公。”
“陛下圣明。”薛龄躬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