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浓雾散去,迟恪然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满目苍白的病房。
叶徒坐在床边,他的嘴周已经冒出青黑的胡茬,眼角的疲惫将他昼夜的守护无声体现。
迟恪然愣愣地将视线黏着在这个她看不透的男人身上,她艰难地抬起手,指腹碰上他睡梦中都本能皱起的眉毛,心疼的涟漪漾在心间。
“你醒了!”浅眠的叶徒猛然惊醒,看见已经醒转的迟恪然,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可迟恪然却面色清冷,她默不言语地任由叶徒抓着她的手,不像往常一样有所抵触。
叶徒眉梢带喜,以为这是迟恪然和他关系和缓的体现,可从迟恪然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话却让他全身血液倒流,冻成血柱。
“叶徒,我们离婚吧。”迟恪然轻描淡写,仿佛这句话在她心中就和说明天我们去吃灌汤包一样寻常。
但叶徒却觉得迟恪然这是又抽出那柄伤人的利刃了,这利刃能取他性命,能断他情肠。
“我不会同意的。”叶徒握紧双拳,从齿缝间吐出字眼,“这件事,不管你说多少遍,我都只会有一个回答,我不会同意的!”
“恪然,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狠心一次又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狠心一次又一次把我的真心践踏到尘埃里去!”他交缠握住迟恪然的手,明明没有声嘶力竭,却在平静的假象里透出最浓重的绝望。
“狠心吗?”迟恪然将叶徒的话吞进嘴里不断咀嚼,在房间就要静到脱离俗世前浅笑出声。
她用那双波澜无惊的眸子盯着叶徒,伸出握成拳头的右手,像是宣读什么法律条文般严肃缓慢地倾诉衷肠。
“狠心如你,才会不拒绝和痴心错付的我的结婚,让我尝遍爱无果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