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凉到寒山寺时晚了些许时辰,原本相约在寒山寺外等候的姐妹们,已经先行进去了。
寒山寺的姻缘牌每日只出一百个,去晚了没有了,她晚了约定的时辰到达,大家理所当然的先行去姻缘树那处求姻缘了。
云浅凉算是第一次到这处来,记忆里与身临其境当真是差别很大,至少她从不求神拜佛,来香火缭绕的地方,唯一的感受说出来挺煞风景的。
空气有点差。
云浅凉独自一人慢悠悠地晃荡进寒山寺,耳边寺内敲响的钟声,呼吸间全是香火味,熏着眼睛有些不好受,这才凭着记忆里的路,快步穿过寒山寺的前院。
姻缘树栽种在中庭,空旷的中庭里,四周摆放着盆栽,在西北角的方向有一口井,而东面的屋檐下则有僧人在记录姻缘牌的买主,他身后的架子上,挂着不少木牌,用红绸做吊绳,看起来甚是喜庆,中庭正中央则是那颗三个人面前环抱的姻缘树。
那是一颗古榕树,根须长满,长的都垂到地面了。
古榕树上挂满了姻缘牌,远远就见茂密的古榕树,枝繁叶茂,在绿意中木牌的红色吊绳格外鲜艳,此时正有一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子围绕着姻缘树。
云青烟已然在姻缘牌上写好了愿望,望着上面的字迹,眉眼含情的半敛起,最是一抹温柔如春风,情意绵绵的女子是一种风景,在中庭凑热闹的公子们不免多瞧了她几眼,甚至有想要上前搭讪,或是要买姻缘牌挂她旁边的人,真真是不负第一美人之名。
云青烟把姻缘牌拿好,往古榕树下走去,想寻处好地方把牌子挂上,绕着树一寸寸的寻找。
此刻,提供笔墨的长案上,还有不少女子站在站前,或冥思苦想,或娇羞不已,均是久久不曾落笔,而这其中赫然有向思虞的身影。
向思虞倒是不像其他人下笔犹豫扭捏,她是另一道风景,下的不是笔,是匕首,似乎担心笔墨容易被雨水冲刷掉,她直接用匕首把想要的姻缘刻在木牌上,那架势莫说旁的女子比不了,连看戏的男子都有点受不住她这法子,好像是被钉死在木牌上了一样,不由得背脊泛起阵阵寒意。
云浅凉走进中庭,眼神胡乱扫过,落到程子瑜身上,见她抓耳挠腮跟猴子似的,拿着一根笔不知要写些什么,苦恼不已。
“求个姻缘你还打算想出花来?”云浅凉走到长案前,倚着长案,用手里的团扇放在额前当太阳,目光望向走在姻缘树下的痴男怨女。
“啊,浅浅,你怎么这么晚?”程子瑜用挠挠头,抬头了看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纠结。
“碰上些麻烦事耽搁了。”云浅凉收回视线,见长案处陆续有几人写好,去古榕树上挂牌,而程子瑜的木牌空空如也,“如意郎君难求?”
“不是,我思考自己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得让月老有个方向吧。”程子瑜认真的苦恼。
闻言,云浅凉不禁轻笑出声,“她们都是有人选了来求个缘,你还指望着月老帮你大范围的挑挑?”
“对啊,我要有人选了,自己上船就好还求什么?”程子瑜天经地义的口气让云浅凉笑意加深,她从身上摸出另一个木牌,往桌上一放,“担心你来晚没了,我给你也准备了一个。”
“已婚人士求姻缘够稀奇的。”
“可以求月老保佑你们白头偕老啊,别老让那么多苍蝇去叮你窝里的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