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内的局面霎时间寂静得没了声响,凤冠叮铃,清脆动听。
一向温柔体贴的人撕开脸皮,露出下面丑恶的嘴脸,震惊怀疑各种情绪涌现,当目光触及到发狠的模样,早已不是众人所熟知的一面。
骁王妃自来过得舒心,猛地遇到恶性状况脸色当即拉下来,尽管心知目标非她本人,但两人站位相近,云青烟依旧不管不顾地把凤冠砸过来,显然是未顾虑到她的安危,踏进房门时怀着的调解心思随着凤冠落地而放下,只剩下薄怒刻印在脸庞,失望且不满地眼神看着做出出格举动的人。
云起南倒吸一口凉气,那一瞬若是砸到骁王妃,全部就完了。
宋疏瑾刚压制住的阴戾,顷刻间暴起,太阳穴青筋若隐若现,猛地回头去看出手的云青烟,满面阴森,带着肃杀,眼底是少掉怒气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仿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宁静之后藏着的是风起云涌,足以将人吞噬掉黑暗与邪恶。
触及那双眼眸,云青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从头凉到脚,方才的冲动顷刻间消失在无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周围是震惊,是疑惑,但无人再阻止,看她的眼神仿若将死之人,恐惧爬升,瞬间把心脏和头脑紧紧裹住。
云青烟的慌乱与恐惧,以及孤立无援,在旁人眼里跟自作自受似的,触怒主子,且妄图伤人,与自寻死路毫无差别。
云浅凉松开握着骁王妃肩头的手,一如进来时那般安安静静地站着,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冷漠,足以把自己与世界完全隔离,她压根不在乎眼前发生的一切。
宋疏瑾眼疾手快地拔出陆折的佩剑,挥剑指向云青烟。
那冰凉的空气拂面而来,云青烟吓得后退一步,不争气地脚软跌倒,堪堪错开擦着头皮而过的利剑。
她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颤抖,唇瓣细微地动了两下,却没能成功的发出声音。
倒是云起南见宋疏瑾挥剑,当即跪下替女求情,“王爷,手下留情。”
云起南已是中年,要他在天徽帝以为的人面前下跪,当真是抛了脸面不顾,在他心里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爷,青烟好歹是您的侧妃,大婚之日见血会对瑾王府造成影响,求您网开一面。”云起南多年不曾用求这个字,如今跪下来求人,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伤害皇嫂,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宋疏瑾的气半点不消,垂下来看人的眼眸冰冷无情,如看死物。
“……我没有。”云青烟低声反驳,“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两遍,依旧没有下文。
“只是想伤我。”一道冷淡的声音自云浅凉嘴里发出。
云青烟的勇气约莫在宋疏瑾肃杀的眼神里消耗光了,这会连应声都不敢,战战兢兢如只受了委屈的白兔。
“连累骁王妃是我的不是,请骁王妃见谅。”说着,云浅凉微微提起裙摆,往地上跪去。
膝盖还未碰到地面,骁王妃伸手扶住云浅凉。
“不管顾夫人的事,若是没有你在,刚才的凤冠便砸到我身上了。”骁王妃体贴地拉着云浅凉的手,安抚似的轻拍两下,而后目光转向云青烟,“听你的意思,伤本妃有错,伤害自家嫡姐便无错,云二小姐好大的能耐,不过刚进瑾王府的门,就如此跋扈不讲理,把瑾王府当你撒泼的地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