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青衣身穿凤袍,坐在了高位之上,俯视着底下群臣。
顾怀飞也在早朝的时候入殿拜见,并且立于两列群臣中,一同听政。
这是一场辩论激昂的早朝。开始的时候,上奏的几桩事情,都能够达成共识,唯有兴南那几位学者著书造反一事,让几位辅政大臣争论不休,然后,朝中百官也分成两派,分别持赞成和反对的意见。
首先是南郡王提出的要把那几位学者满门抄斩,以示国威,以儆效尤。但是凤太傅认为此时还有商榷斟酌的地方,甚至,还未曾调查清楚,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定罪。
赞成南郡王的辅政大臣有司空大人,他一直都是嫉恶如仇的,十分厌恶造反,所以他的观点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礼亲王,身为皇族的人,自然也是赞成南郡王,他不愿意自己太祖的江山毁于一旦。
而肖相龙相则是站在凤太傅的反对方,因为兹事体大,如果其中涉及冤情,会导致兴南民变。
朝中大臣也因此分成两排,双方势均力敌,各不相让。
南郡王咄咄逼人,上禀青衣道:“娘娘莫要再犹豫不决的,这国家皇上既然出征前交托于娘娘,娘娘就该殚精竭虑,为国家谋福祉,现在这几位学者分明有谋反之嫌,他们在兴南乃至全国都颇有名望,此书一出,不少学子都能看到,书中阐述皇上的几宗罪行,让看过的人对皇上心生怀疑之情,从而怀疑皇上领导国家的才能,臣以为,斩杀他们,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凤太傅则道:“正因为他们在民间颇有名望,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朝廷斩杀有识敢言之士,将导致民心大失,到时候反而给了那有心之人一个造反的理由,老臣以为,此事当调查清楚,问个究竟,再行处置不迟!”
两人的论点一出,底下群臣又是一场争论。
青衣一直不做声,瞧着底下争得面红耳赤的群臣。她心里自有定论,但是,此事也必须放出来讨论,否则,她有独断之嫌。
待争论告一段落之后,青衣看向一直沉默的上官云狄,问道:“河定王有何建议?”
上官云狄一怔,他被剥夺亲王之位后,便不得过问朝政,如今上朝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行个仪式,所以,他并未料到青衣会这样问他。
怔愣之后,他拱手道:“娘娘,兹事体大,关系我大宋国运,臣附议南郡王!”
青衣知道问他是多余的,他肯定是跟南郡王站在一块。但是,她就是要逼着他表态,不愿让他做局外人,否则到时候有什么事,他可以一推四五六。
青衣又道:“附议南郡王,莫非河定王便没有自己的看法吗?”
上官云狄出列道:“兴南在宋国南部,民风淳朴,容易受到教化,加上出书之人,在当地民望太高,也得兴南百姓的爱重,由他们发生声讨朝廷,百姓定必会追随,如果朝廷不管不顾,便有默认之嫌,所以,臣以为,该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同时也警惕天下学子,不要以为手中有笔心中有墨,便可以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
青衣微微点头,“河定王言之有理!”
底下的群臣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青衣这话到底是附议南郡王那边还是只是敷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