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姨那边历来都是好说话的,周合胡乱的找了借口说回来找东西她便没有再问下去。两人说了几句话周合打着哈欠说累了,她就催着她快去洗漱睡觉。
周合关上门出来松了口气儿,找了药箱就快速的上了楼。
程洝仍旧是昏睡着的,灯光下他那张英俊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周合解开了系在他腰上的衣服,里头贴身的衣服已经黏在了伤口处,大片湿腻腻的暗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周合的手忍不住颤抖着。她吸了一口气儿让自己稳住,小心翼翼的将里头贴身的衣服剪开来。
里头的伤口有足足十厘米长,并且很深,皮肉翻飞。周合哪里见过那么严重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那时候程洝没让她看,如果她看了,她不会有勇气将他带回来。
眼下这样的状况是她从未碰见过的,饶是再镇定也不由得六神无主。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得先用针缝一下,不然还会裂开流血。”
周合看去,程洝仍是闭着眼睛的。说那么一句话像是费了他很多力气一般,稍稍的缓了缓,才又接着说:“扶我起来。”
周合哪里做过这种事,抿紧了唇,低声的说:“我没做过,我送你去医院。”
程洝睁开了眼睛,苍白的唇角勾了勾,说:“你是觉得我的血流不完么?”他自己就撑着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虚弱的说:“拿缝衣服的针用酒精消过毒过来,我教你。”
他冷静得很,仿佛身上的伤口不是他的一般。
周合光想想头皮就发麻,找着借口说:“没有麻药。”
程洝不知道是扯动了哪儿嘶了一声,随即懒懒的说:“就这么点儿伤口用什么麻药,记得缝得好看一点儿就行了。不想我早超生就赶紧去。”
周合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在程洝的淡定的目光下匆匆的去找了针。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缝合那皮肉翻飞的伤口的。到最后剪断线时她浑身发软,一滴汗打在手背上。她竟还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看着那一大条狰狞的蜈蚣,说:“有点儿丑。”
程洝在她缝针时一声未吭,这会儿唇角勾了勾,合上了眼眸。
这类伤口最容易感染,周合药箱里的药备得齐,冷静的消毒之后上了药粉替他包扎起来,又找出了消炎药和止痛药给他吃下。然后扶着他躺下。
等着程洝睡下,她这才快步的到洗手间。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腥味儿,她打了肥皂一遍又一遍的洗着。
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她才停了下来。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手仍是微微的颤抖着。过了许久,她才打开了蓬头,站在了水下冲了澡。换上衣服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