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宽这个人还是很有智慧的,属大智若愚的那一种人,而且脾气很好,别人怎么骂他都不生气,而且很会做人,这也是很多领导喜欢他的原因。他奉行的原则是,低头弯腰才能捡到钱。
可是,这一次他无论怎么低头怎么弯腰都躲不过去了,迫使他不得不改变策略。
他找到陈实,问:“罗县长来找你做什么?”
陈实说:“还不是拖欠韦简燕工钱的事情。”
“那你怎么说?”梁尚宽问。
“还能怎么说?给钱呗。”陈实有些情绪低落。
“你傻呀,干嘛给钱?你就说没有,没赚到钱,他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无缘无故抓你?”梁尚宽说。
“抓倒是不抓,但他说了,不给钱就把我这套房子给韦简燕,我还能怎么的?”陈实没好气地说。
“凭什么?”梁尚宽问。
“因为这里是集资房,我本来就没资格住在这里,如果一查,大家都倒霉。”陈实咧了咧嘴。
“嘶!”
梁尚宽吸了口凉气,他没想到罗县长这么精明。当初建设粮食局职工宿舍的时候,是按户数来集资盖的,可是,建好后,比原来的设计多了七八套,这些多出来的房子送给了有关领导,他额外拿了一套。陈实作为建筑商,也拿了一套。所以,才没有钱付给韦简燕。
后来,韦简燕不管怎么闹,怎么上告,那些拿到房子的县领导只能装聋作哑,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这是韦简燕上告无门的原因。
“钱我给了韦简燕,这个窟窿我填了,你们也得给我一点赔偿呀。”陈实说。
“陈老板,当初就说好了,她来问你要钱,你往我身上推,这么多年我顶住了多少压力你不知道吗?现在你反过来问我要钱,我怎么有钱给你?”梁尚宽说。
“梁局长,有责任大家一起背,你不能撂手不管,我现在都没有活动资金了,你让我怎么办?”陈实尽量耐着性子。
“就算你给钱了,你不是还拿到房子了吗?罗县长说得没错,这里是粮食局职工的集资房,你本来就没资格在这里住,就当你花钱买不就得了?”梁尚宽说。
“姓梁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当初集资的时候,一户也就二三万,现在我开了十多万,整整多了近十万,这怎么算?”陈实发火了。
“二三万是我们局的职工,别人可不是这个数。再说,你这套房子现在也值十几万呀,亏不了你。”多出来的房子送给原来的县领导了,梁尚宽不可能去问他们要,而他也不可能和陈实一起承担这笔钱。
“那你意思是说,我给你们建这几幢楼算是白干了是吧?”陈实问。
“陈老板,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以前我们粮食局老仓库那块地,那么便宜卖给你,就不算数了吗?”梁尚宽反问。
“哼,一码归一码,那块地是比市场价便宜,但你又拿了多少回扣?”陈实现在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梁尚宽的嘴脸,就是一个无赖嘛。
“好了,好了,不就是没赚到钱吗,以后会关照你的。张县长说了,现在风声有点紧,让你离开唐平躲一躲。”梁尚宽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