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宠本来要把手机放回去的,但是因为这条短讯,她的动作停住了,目光留在屏幕上,安静了好几秒。
席澈留意到她的状态了,但最终没问什么。只拿起遥控器,把国内的春晚转播弄了出来,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
她终于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满长安说他们都回来了,那说明事情应该是很顺利的,其他的,她也没有要问的东西。
但,她自己给满长安说了可以陪他过年的……转头看了看席澈,“你介不介意,一会儿再多一个跨年的人?”
席澈略微侧首,“你朋友?”
她点了点头,“嗯,算是意外收获的朋友。”
“一个?”席澈又问。
夜千宠点头,“应该是一个。”
满长安总不至于带着所有这次一起跟他出任务的人过来吧?
随即,听席澈只是一句:“饺子应该够吃,要么让你朋友再多包几个。”
夜千宠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有点不忍心,还是去帮帮清水吧,毕竟都是我带过来的人。”
席澈阻止了她,起身,“还是我去吧,你纯属添乱的,坐着看春晚吧!”
可是一个人看也显得没意思,她还是跟着进了厨房。
沈清水包饺子还是像模像样的,动作很麻利,见到两人进来,手里的活儿也没停,只是抬头,“良心发现了,进来当观众、陪我说说话?”
她浅笑,“我当观众,你们俩多辛苦一下,我可以负责洗碗!”
沈清水眉头一挑,“那还是算了,心疼女人的男人最介意的反而是让女人洗碗,很伤手的!”
夜千宠笑了笑。
因为她确实没洗过碗。
之后席澈和沈清水在那儿干活,她就在旁边陪着。
清水大概是看席澈做起来其实不是特别的顺手,所以好奇的问了一句:“席少平时不是经常做饭么?你不包饺子?”
席澈表情淡淡,估计算是默认回答,“这东西不都是过年才做?”
清水挑眉,“倒也不是,我想吃的时候,我妈就会包。”
席澈本来就不是喜欢聊天的人。
所以这会儿清水聊起这些,他显然不会每一句话都接上去,但又怕清水尴尬,也就“嗯”了一声。
清水看了看他,“这么说你还真是没怎么包过饺子?……平时家里过年你都不动手,偏偏今年动手了,是吧?”
说着话,清水一脸暧昧的瞟向旁边闲着的人。
夜千宠好容易避了席澈这么长时间,他表白之后,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清水这么一聊,明显势头不对。
不过,她还没说什么,席澈淡淡开口:“嗯,是这样。”
他说:“往年几乎不怎么在家过,我很少跟父母过年。”
其实是养父母。
所以夜千宠总觉得他很不爱聊这些,语气里都能听出来,于是她轻轻咳了一下,看了清水:“清水你别光动嘴,我都饿了,快点包。”
沈清水看了看,“够了,不用包了,我都觉得吃不完。”
等听夜千宠说还有个朋友要过来的时候,沈清水一脸诧异,因为她想的就是寒愈,所以惊讶的把视线挪过去。
一副“你也不怕打起来?”的表情。
夜千宠刚要说话,她的电话就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满长安的。
看样子,满长安是下了飞机给她发的短讯,这会儿多半是已经在酒店里简单收拾了一番,顺便看看她对短讯内容的反应。
因为她一直没有回复,只好把电话打过来了。
她也没走出去,直接坐在椅子上接了,“喂?”
电话那头,果然是满长安的声音,一如她认识的调调,“夜小姐准备好跟我共度良宵没有?”
夜千宠笑了笑,“你应该不会带一帮兄弟过来?我只请了你一个人的。”
“啊……”满长安长长的拖着尾音,然后才道:“我是没有打算带一帮弟兄过去,但是给你发过短信的,有个跟屁虫不太好弄……”
听得出来,肯定是满长安嘴巴大,确实把他要和她一起跨年的事跟寒愈炫耀了一番,以至于寒愈这一路都是跟着他过来的。
保不齐,这会儿寒愈就站在满长安旁边。
她淡淡的道:“那我管不着,甩不掉的话,你自己也别过来就行,我重新给你赔一晚上一样的。”
满长安一脸黑线。
什么叫重新给他赔一晚上?搞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似的。
而且,他势必是甩不掉寒愈的,要是能甩掉,寒愈这会儿应该在南都,而不是跟他来华盛顿。
要知道,寒愈这一趟来这里,也可以说是经历了艰难险阻。
这不,这会儿,寒愈还在接电话呢,眉峰皱在一起。
因为电话那头是老太太寒闻之,质问他为什么大年三十竟然都回不了家,“先前明明说的提前一周能回来,你一天又拖一天,现在又告诉我干脆只回来过小年?”
虽然已经被轰炸了好几个电话,可寒愈还是那副低低的、淡淡的语调,“临时有事。”
“你一年到头都有事,但工作一天比一天多,过年可是一年只有一次,你对我意见再大,大过年的,总不能把我一个老太婆扔在家里自己过?”
过年这么大的事,寒愈又没有成家,虽然寒家家丁散落世界各地,但是节日依旧很看重,他不回去,确实是很不合规矩,所以老太太才这么在意。
寒愈声音倒是一直都不疾不徐,也没有被训烦了的迹象,“十五一定会去陪您过。”
说过来翻过去,他的回应也就是这么两句,反倒是把老太太自己给说郁闷了,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道:“我告诉你啊,小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真跟你生气了!”
满长安挂了电话,看了他一会儿。
见着他也挂了,这才一双没挑起来,道:“你要是不介意,要不,咱俩一起过得了?”
然后开始卖惨,“你也知道,我跟家里不对付,经常不回去过年,每年都很孤独的,正好今年你陪我?”
寒愈握着手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有地址么?”
满长安耸肩,“没有啊,她又没告诉我地址,而且说了,如果甩不掉你,那我也不用过去了。”
整个城市这么大,要查席澈住在什么地方,其实挺费事的。
满长安看了看寒愈,这些天,寒愈都是面无表情,十分凝重又阴冷,在那边对付唐启山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戾气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