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顾维安的下巴抵着墨白瘦削的左肩,他掌心的温度隔着棉衣,缓缓地传递给她的内心深处。
他搂着她,生怕这一别,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便不再如现在这样,立场鲜明。
“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的。”
男人如是地说。
因为不被确定的归期,所以顾维安,不会轻易留下所谓虚无缥缈的允诺。
既知归期而人不未归,若是再告知,他的阿岚,应该比现在更为难过。
漆黑的夜。
汽车鸣笛声多么尖锐。
可对于墨白来说,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静。
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顾维安摇着车窗,对身后的村民说:“乡亲们。都请回去吧。”
车子渐行渐远。
墨白像发了疯似地冲过人群,她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用尽最大的气力奔跑。
泥泞密密麻麻地粘在她的身上。
明明那么在意干净的她,全然不顾此时的狼狈。
小刘猛然刹车。
李爱国的额头,再次撞到了车枕,他边揉边责怪道:“小刘。你是不是不想着这份工作了?”
小刘依仗着自己是陆国华的亲戚,他并不在乎李爱国的批评,十分傲慢地回答:“后面可是有人在追,你也不想出人命吧?”
下雨的北山。
隧道口虽然前段时间塌方,但经过后来公社的帮忙,这已经能够通路。
墨白见前面的车停下来,如重释负,也在这一刻,她的脚如同灌了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