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怎么突然好心了?”拐过街,千岁的身影就出现在车厢内。
燕三郎淡淡道:“他需要钱。”
那个孩子需要一份收入,来暂时摆脱眼下的窘境。
千岁撇了撇嘴。这厮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有时候人想逃出泥淖,需要的仅仅是一丁点助力而已。
她也不戳破,只是指着街角道:“饿啦,我们去夜市逛吃逛吃吧!”
盛邑的夜市里,藏着无数美味的小地摊。
她既开口,燕三郎自无不从,当即命金羽掉转马头。
……
酒足饭饱,三人才回到邀景园。
金羽自是第一时间溜了,不在这里当夹生。千岁抓着燕三郎的手,一起溜去平时制香的小温室。
月光下,满室花草婆娑,还有一朵昙花静开,暗香浮动。
千岁拍了拍平时用来磨药制香的长案道:“就用这张案桌吧,够长。”
这是特制的长案,左右长度超过了一丈。她把上头的瓶瓶罐罐都收起来,刚转过身,就被燕三郎搂住细腰,一把抱起来放到案桌上坐好。
“你……”她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这人堵住了红唇。
温室小门敞开,晚风毫不客气吹来,刮得草叶簌簌作响。角落两支美人蕉被风吹得顶在了一起,纠缠得难解难分。
千岁觉得,初秋犹存的暑热在她身体当中越烧越旺,连夜晚的凉风都压不下去。少年硬朗的身体滚烫,熨得她晕陶陶地。
但是舒服极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一声猫叫。
咦,猫叫?
千岁的神智突然回笼,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仰卧在长案上,少年贴她贴得很紧。
“住手!”她惊坐而起,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做什么!”
在她掌下,他的心跳快得像打鼓。
“千岁,我忍不住。”少年脸色通红,呼吸紧促,随即又缠了上来。两年了,他忍得太辛苦,现在只想沦陷。
“疯了么,不行!”千岁一缩,身体化为红烟,轻轻巧巧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
燕三郎抱了个空,狠狠往案桌上砸了一拳。
“咚!”
他头一次发这么大脾气,在门口缩首缩尾的白猫吓了一跳,飞快逃走了。
唔,它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吗?
赶在男主人发现之前,赶紧溜了溜了!
燕三郎趴在桌边双手抱头,千岁在门边化出人形,只能看见他宽阔的后背,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
他的沮丧表露无疑。
千岁有些愧疚,又很同情他。但她这会儿不敢像平时那样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她能觉出燕三郎的身体还绷得很紧,像是随时会跃起伤人的豹子。
“喂。”她只好出言提醒他,“我们来温室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燕三郎抹一把脸、深呼吸几次,把那股劲儿卸掉,这才慢慢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