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景记得郁商说过:盛雅将别的女人,送去韩国整容成时念卿的模样。
之前跟整容女,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在门外,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更多的讯息,霍寒景无法获取。
所以这些时日,霍寒景表面平静淡定、波澜不惊,其实暗地里一直都在留意与审度。
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尽管最开始让他欣喜若狂,然而时间一长,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怀疑与困惑。
毕竟,那具尸体上的衣服,他不会认错。
既然,时念卿并没有自杀,那么……那衣服,不应该出现在腐坏的尸体上。
可,这些日子,殷茴不仅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一颦一笑都与时念卿一模一样,就连她的兴趣、爱好,使用的洗发水,身体散发而出的体香,脚踝的疤,后背肩胛骨靠左三厘米位置的一颗菱形小黑痣,都毫无二致。
霍寒景从来不相信,世间会存在如此相似,俨如同个模具刻制出来的人。
然,殷茴平日佯装得再滴水不漏,今晚却犯了大忌。
霍家规定:晚餐之后,不能再进食。
霍寒景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除非,工作太忙,应酬太多,省略了晚餐,才会在休息前的一个小时,随便吃点简餐。
在帝国会所内,他们兴致高昂,玩到很晚,或是通宵,才会让厨房准备宵夜。
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太多,那些精致可口的食物,反而引不起太多的食欲,可是这家主厨的炸酱面,做出的味道,竟然与时念卿做的相似,时间长了,霍寒景也慢慢养成了:吃宵夜,只吃这家炸酱面的习惯。
时念卿是知道他喜欢吃炸酱面的。
绝对不可能露出殷茴那般嫌弃的神情。
真正的时念卿知道的话,只会心里偷着乐。
殷茴被霍寒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神形俱灭,她惊惧到极点,慌张得想要替自己狡辩开脱,坐在斜对面的宴兰城手机却滴滴答答响起。
“景爷,陆宸的电话。”宴兰城表情严肃将手机贴在霍寒景的耳边。
殷茴的脸,苍白无色,她惊恐地望着霍寒景,语气柔弱又可怜地喊道:“老公,你……”
霍寒景卡住她脖子的手,大力收紧,陡然掐断她的呼吸,殷茴在听到一声清脆的骨骼破裂的声响后,她来不及把话说完,软绵绵的身体,失去依托,直直倒在地上。
包厢的门,随即被打开。
陆宸与徐则三人,疾步走进来,看见霍寒景面无表情地坐在牌桌前,脚边躺着殷茴一动不动的尸体,陆宸惊诧到不行地问:“爷,就这样处决了?!会不会太便宜了这假货?!”
想到自己被崩掉的几个牙,陆宸胸腔内又起了火。
这仇,还没报呢。
霍寒景却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说,时念卿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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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卿近日来,实在太嗜吐了。
不管吃什么,喝什么,全部一点不剩地全吐出来。
午餐,女佣煮了最清淡养胃的莲子粥。
时念卿刚吃了三勺,便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特吐。
“时小姐,你没事吧。”女佣跪在时念卿的身边,帮忙拍着时念卿的后背,担忧地问,“怎么吐成这样?!我也没做什么含有奇怪味道的食物啊。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给副统大人打电话,让他带你去医院瞧瞧。”
时念卿觉得自己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吐得太剧烈,她眼泪簌簌滚落。
宫梵玥回了一趟帝城,返回北岛的时候,时念卿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怎么了?!”宫梵玥询问佣人。
贴身伺候时念卿的女佣摇头:“不知道,最近时小姐什么都吃不下,本来身体都很虚弱,前几日又流了那么多血,身体怎么受得了。”
宫梵玥将揽在臂弯的外套,递给女佣,高大的身躯坐在大床边沿,稍稍倾了倾身,他的手,便贴在时念卿的额头上。
温度,适宜,并没有发烧。
时念卿那会刚睡着不久。
感受到陌生的触碰,她立刻惊醒。
睁开眼睛的刹那,她黑白分明的眼底,除了惊恐,还有浓浓的害怕。
宫梵玥瞅着她如此防备又抗拒的模样,英挺的剑眉,微微一拧:“听下人说,你不舒服,能具体谈谈哪里不舒服吗?!”
“……”时念卿摇头。那种难受,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除了吃不下东西之外,她小肚子还胀痛。像要来月事的那种。
宫梵玥线条精致的薄唇,抿了抿,不由分说:“让下人帮你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容时念卿拒绝,宫梵玥已经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别墅,大门外。
西岳站在烈日下,热得额头密密麻麻都布上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与其说身体热得难受,还不如说心里不痛快。
今天,宫梵玥本来要飞英国的,却在帝城机场,接到电话,说是时念卿身体不舒服。
以往,将事业摆在最最重要位置的副统大人,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耽搁自己的事业。可,现在他竟然放了英国女皇纳戚芬女皇大人的鸽子。专程飞来北岛,看望生了小病的女人。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