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真的傻了，这个帽子实在是扣得太大了。
“我……”
“你什么，现在你们这些孩子，总是不学好，年纪轻轻的就早恋，怀孕了又承担不起，害了自己一辈子不说，还得害这个孩子一辈子，现在后悔了？当时干嘛去了，就图一时快活，那是你们十几岁的小孩子碰得的么，孩子生下来了就是一条命，他都五岁了，对你这个母亲的相貌，名字年龄，以及住的地方都是有印象的，你把他往哪里丢都是没用的，他还会找回去，你又给不了他家庭和童年，简直就是对自己和孩子都不负责任！”
警察四五十岁的年纪，在他的眼里，意意的确是个孩子，说到气头上，脸都涨红了，呼吸也粗重许多，其他警察见状，赶紧上来劝，大概这个老警察的脾气就是这么冲，对着陌生人也能发好大的火，一通重重的教训，训得意意慌乱无措，就连张口辩白的话都有些苍白无力，“我真的……”
“小姑娘，把孩子带回去吧，既然是你生的，总不能真的扔掉啊。”
有个女警官过来劝，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都把她看成是未成年就生子的坏妈妈了。
意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拽了小男孩就走了出去，隐约还能听见身后大家劝说老警察的话。
她觉得羞耻得要死，往外走的脚步加快许多。
到了警察局外，步子也没停下，像是身后有什么脏东西跟着似的，巴不得快点走远一些。
起初小男孩还能勉强跟上她的步子，走着走着，就发现她越走越快，都快要跟不上了，便往回拽了她一把。
“你慢点走！”
稚嫩的童音，瞬间把意意的理智拉回，她脚下的步子停了，身子笔直的站立着，顺了两口气后，怎么都压不下积聚在胸腔里的怒意，扭头看来的眼神，虽说不是憎恶吧，但确确实实是生气了的。
“刚才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妈妈？”
小男孩两手一摊，索性枕到脑后去了，拽拽的仰着眉梢，“早叫你跟我走，不就没这出了么。”
“你还有理了，小小年纪的，跟谁学的赖皮劲。”
他没说话，但脸色淡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庞上攸然笼上了一层哀伤。
意意险些以为自己看错，虽说只是五岁的孩子，但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未免有些太过早熟了。
她心头怒火消了一半，自觉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一时又不能详细的想起。
这时，小男孩头往旁偏，看似满不在意的眼神盯着靠树干旁边的垃圾桶看，嘴唇翕动了两下，闷闷的吐出话来，“我爸妈。”
“什么？”意意一时没听清。
“跟我爸妈学的啊，他们把我踢来踢去，在谁家我都住不长。”他梗着脖子，说得满不在意的模样，可到底是个小孩子，还学不会怎么伪装自己的表情。
意意心下动容，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她弯腰，视线仍旧有些勉强的从高处看下来，“这次你没有骗我吧？”
哪知，这句话似乎把他给惹毛了，蹭的扭头来瞪她，“你把一个小孩子想成满口谎话的坏小孩，你这个大人是怎么当的。”
意意被他口腔里扑面而来的气息给喷得眯了眯眼，脸色也有些臊。
又被小孩子给教训了啊……
“那我错了嘛。”意意态度很好，小男孩哼一声也就算了，不跟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