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守将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顾乐安如何还不确定。
苟呈,苟呈,竟然是他,当时怎么没把他给劈死。
她闭了闭目,感到谢琅不安的拉着她,只能暂时压下。
“带我去看地图。”
守将一愣,永言和蒋三立刻道:“夫人,我等去即可,夫人和小公子在军中等待吧。”
顾乐安无力的挥了挥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
不是她不信他们,也不是她想逞强,是她真的不相信谢元缈会这么轻易的抛下他们。
他们历经生死,什么苦都吃过来了,怎么可能会冒进,还被一个内奸给害了,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不亲自去,怎么都安不了心。
守将引她去军帐中看地图,军营中士气低迷,目中一片悲痛。
顾乐安在进入主帐时,忽而停住了步。
她缓缓扫过一众惶然的兵士,叹道:“我们不是守一城,也不是守一国,我们守护的是身后的数万百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我们退后一步,敌人便会踏着父母妻儿的尸骨前进一步,所以我们绝不能退,寸土不让。”
“寸土不让……”
“寸土不让……”
三三两两的兵士呼喊起来,最后连成一片,直上云霄。
顾乐安入军帐里查看地图,外面的喊声依旧未停,在她察好地图步出时,外面的兵士竟然齐齐跪地拜道:“请夫人带领众军,打赢这场仗,为将军报仇,为数万将士报仇。”
在那个守将也欲拜时,顾乐安素手一抬,便止住了他的跪势。
“敌军一定等着我们自乱阵脚,也一定会以为我们会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所以现在我们一定要稳住,敌人的粮草和武器都被毁了,他们定会想速战速决,所以我们更要稳守不出,等待最佳的机会,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若是他们愤然出击,才会彻底走入敌军的算计。
众军齐齐应喝一声。
顾乐安看回那位守将,“吴奇将军善于防守,谢将军留吴将军在此,也定有此意,无力救援将军一事,吴奇将军也不必过于自责。”
吴奇忽然老泪纵横,半晌只拍了一下腿,哀叹了一声。
“不要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顾乐安低低道,目光悠然远眺,“要是……定要北疆陪葬。”
她的声音飘忽的好似没有一点力道,但从那小小身体里,却发出一道光,好似可以撼动山川的力量之光。
众人沉寂一瞬,又齐呼道:“定叫北疆有来无回。”
顾乐安目光茫然落回,又看向永言二人,“将军……不在,郭将军和魏将军也不在,你们身为将军的心腹,留下来稳定军心吧。”
永言和蒋三齐齐道:“夫人……”
“怎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顾乐安摇了摇头,此一去,很可能中了敌军的埋伏,她怎么可能连累他们。
“为将军守住城池吧。”她低叹一声,不在看两人,决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