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安抖着手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给小仓鼠闻了一下,很快就放进信封里,她一点也不敢看上面的一个字,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抱头痛哭。
眼前惨烈的景象,让她都快要崩溃了。
乱葬岗很大,大的让人几乎怀疑现在是身处在炼狱中,顾乐安跟在谢琅身后,在小仓鼠的指引下,往前走着,即便她在如何避及,还是免不了踩到人的尸骨。
那些尸骨好似还带着余温,短短路程,如业火一般炙烤着她的身心。
顾乐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那么长的一段路,但是等到小仓鼠停下指引时,她备受炙烤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掉进冰川寒洞一般,瞬间冻结起来。
她浑浑噩噩的低下头,目光触及到一个黑色披风,脑里就是一个晕眩。
“娘亲,不是爹爹。”谢琅抓着她的手,大力的摇了摇。
顾乐安脑中瞬起的嗡鸣声,才慢慢抽离,她恍神的看回他。
“什么?”
谢琅满目惊忧,又道,“娘亲,这个人不是爹爹。”
顾乐安扶着心口,定了定目,又再次看去。
是郭将军……
尽管他一身血污,可顾乐安还是看出来了。
他的身前全是箭镞,目中虽已浑浊,却依旧凛然,好似在保护着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胳膊上布满了箭镞。
而他的背上却披着谢元缈的披风。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不等顾乐安想明白,那道灵光就快速消逝了,她眨了眨眼,想在去追时,忽然听到谢琅唤她。
“娘亲,这个人好像穿的是爹爹的铠甲。”谢琅站在稍远处,一手指着一个人,一手拿着仓鼠。
顾乐安快速走进,目光一落就定住了。
她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谢元缈,尽管那人脸上伤痕密布,身形也很像谢元缈,可她知道他不是。
她仔细看了看,觉得此人也不像魏将军,正在凝思时,就听很远处的谢琅又唤了她。
“娘亲,这人既没穿爹爹的衣服,也不是爹爹,但是仓鼠却反映很大。”谢琅思路清晰,似也知顾乐安现在受不得任何惊吓。
顾乐安疾步走去,骤然发现眼前的人是魏将军。
只见他一半身子布满箭镞,另一半身子似被血染一般的浸染了大半身子。
顾乐安忍着悲伤,仔细检看,发现他另一半并没有伤口,也就是说染得是别人的血,而这个别人很有可能是谢元缈。
小仓鼠在未做出指引,顾乐安脑中急转。
谢元缈此行,行踪被暴,明显中了敌军埋伏,而且是被人单方面屠杀。从谢元缈左膀右臂的死亡上看,应该是知道冲出去的希望渺茫,为了保护主帅,他们一个穿了谢元缈的披风,一个穿了谢元缈的铠甲突围,而另一面又派魏将军护送受了重伤的谢元缈往另一处逃。
顾乐安目光一落在那大片的血迹上,心肝就是一颤。
谢元缈本就失了半身的血,若这些血真是他的,那怎么可能还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