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咸铭吓瘫在地,睁着眼惊恐的瞪着扑过来的血盆大口,手指痉.挛颤抖的连匕首都拿不稳。
“握紧刀,杀了它,你可以的!”秦悠以命令式的口吻大喝一声,她面前不断有狼冲过来,断抽不出手去救他。
“杀了它!呙”
人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本能就会选择听从别人的命令,赵咸铭也不是真正的软弱之人,随着两声惊雷炸响般的喝声,他猛然抬手挥刀砍去,锋利的刀刃自狼目下方划过,带起一片猩红醣。
灰狼吃痛的后退一小步,但也仅仅退了一步,疼痛将它彻底激怒,更加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经过这一刀赵咸铭已经清醒过来了,不用秦悠提示,等到狼头凑近的时候,压低手腕往它脖子里刺去,一刀正好穿透了狼的下颚,从狼大张的喉咙里都能看到染血的刀刃,接着他刀锋一转,几乎将半个狼头劈下来。
赵咸铭体力不支,这一刀完全是恐惧之下的超常发挥,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畜生,他砰砰直跳的心头涌上几分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自豪,这是他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斩杀的猎物啊。
可是抬头看向秦悠的时候顿时又沮丧了,秦悠身前已经倒了七八只狼的尸体。
“小心……”赵咸铭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坐在后面干着急,抬头眼睁睁看到秦悠膝弯上方被咬了一口,而她飞快出手,一刀削掉了被咬的那一片皮肉,鲜血将她那暗红色的衣摆染得更加刺目鲜艳。
“你……你为什么……”
秦悠没有理会他结结巴巴的话,冷声说道:“脱掉你身上的外衫,把香囊等凡是有气味的东西都包在外山里!”
赵咸铭不明所以,但在这个关键时候秦悠还抽时间说这些,显然很重要,他顺从的脱掉脏兮兮的外衫,把腰间挂着的璎珞荷包放在衣服上,团成团:“……好了,要怎么做?”
“给我。”
秦悠接过衣服,一路斩杀来到洞口,将那团衣服拼命往远处丢去。
赵咸铭目瞪口呆的看着狼群潮水般的退去,调头追衣服狂奔而去。
“快走!”秦悠退回来拉起赵咸铭就往外冲去。
慌乱中赵咸铭扔掉了手里然满血的刀,踉跄站起来,却见秦悠又停在原地不动了。
“不想死,就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刀,尤其在危险还未解除的时候!”秦悠眸光沉冷而坚定的看着他,严肃的仿佛基.督徒在诵读圣经。
那是她铭刻进灵魂中的准则,人生无处不是战场,指望别人出手相救也不过偶尔罢了,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生死之时,她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赵咸铭被她凛冽气势所摄,呆了一下之后竟真的弯腰捡起匕首,由她扶着快速往洞口走去。
直到两人相携走出去很远,赵咸铭才喘息不定的开口:“朕的衣服上是不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吸引来大批狼群?”
“……大概是吧。”秦悠含糊应了一声。
“你受伤了,找个地方先包扎一下吧。”赵咸铭低声说着,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秦悠利落的扯下一块布条,紧紧压在伤口上,直起身扶着他继续往前走:“这边的动静恐怕会引来追兵,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这一包扎赵咸铭才发现,她不止腿上有伤口,胳膊与腰侧都有削去了皮肉的创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你为什么要削掉狼咬过的皮肉?”
“狼牙有毒。”秦悠简短解释了一句,她现在满头冷汗,疼痛以及失血让她头晕目眩,实在没心思为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普及知识。
等到天边再次露出鱼肚白,已经彻底听不到狼群的动静了,糟糕的是赵咸铭陷入半昏迷状态,失去了行动能力。
秦悠自己的状态也很不好,脑袋似有千钧重,压得她双眼皮直打架,意识混混沌沌,偶尔还会出现短暂空白,脑门冷汗涔涔,若是可以,她真想一头栽在地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