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中期的世代更替,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过程。它是人类第一次完全更改自己这个种族的基因。人类从“智人”,更替成了与智人有生殖隔离的“基准人”。
这是有史以来的头一次出现真正的“两种人类”。尽管在历史上,外貌差异较大的族群接触的时候,也多次出现过“一方不将另一方视作人类”或者“双方都将彼此视作‘人之外’”的情况。但大多数情况下,那些古人都清楚,自己与其他族群之间可以产生后代,并不存在“生殖隔离”。就连智人与尼安德特人之间,也存在混血的现象。
但基准人与智人之间,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生殖隔离。
可神奇的是,第一代的基准人,与智人之间,又存在着无可否认的血缘关系。。这一代基准人的染色体,其中信息都是复制自智人时代的自己的。他们与自己的父母辈存在着血脉上的联系。
人类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欧洲人正式发明“民族主义”之后,人类这几百年来便已经习惯以“民族”为单位描述一切了。但是,约格莫夫在更高的层面上,创造出了一个集合。
这个事实又有力的冲击了人类社会的认知。
整個二十一世纪的中叶,就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就连世界大战带给人类的影响,都远不如这一事件更大。
而在这股浪潮之中,原本的既得利益者再也抓不住手里的东西了。当基准人占据人类总人口的一半以上之后,基准人们迫切的需要为基准人群体发声的集团。一个基准人的政治家,天然就更能获得基准人的拥戴。
而基准人生物层面的优越能力逐步显露之后,剩下的人口中,能成为基准人的大部分都会希望成为基准人。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群体中智人的比例也会不断下降——原因无他,基准人的生长周期是,沿用智人的遗传信息进行调控的。但是基准人寿命太长了。
而随着基准人数量的扩张,针对智人的农业规模会不断萎缩,智人的生活成本会进一步提高。
而随着公共服务与智能义体的对接,智人的生活不会变得更加便利。
向山对这一点是早有预估的。他不打算利用律法与政令来强命人类改变自己的物种。但这种因为经济客观规律而导致的变化,他也并不打算出手阻止。
基准人改造手术的志愿者,多是残障人士,再然后就是年纪轻轻就赚了一大笔钱的科技新贵们。这一小撮人靠着研发,在商业领域赚到了一笔不小的财产。他们对技术相当信赖,也觉得向山描述的图景就是未来,所以想方设法将自己塞进了“健全人志愿者”的队伍。
另外,就是来自学界的志愿者以及技术狂热者们。他们都看好基准人,但是却担心后续改造手术的成本降不下来,所以愿意成为最后一批临床试验的志愿者们。
而第一批推广的受益者,则是来自非洲国家。
实际上这一点并非是向山推动,而是数名非洲国家的元首主动找上门来的。而且他们的理由还惊人的一致,就是这些靠军队上台的武夫们突然觉得超人企业代表着人类的未来,打算这个当口赶紧跟进。
而仔细查一查,这些国家似乎在都在最近几年拿到了那几个大国的一笔援助,数量略有些暧昧。
向山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却“难得糊涂”了一把。
而随着基准人改造的进行,超人企业也在那些国家建立了本地化机构。这些超人企业的本地化机构又带来了来自外界的技术与讯息。
先一步义体化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暴君的枪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在接下来的十年之内,当初这一批小国基本都换了元首,看上去正常多了。
按照向山的估计,这应该就是“没问题”的基因手术覆盖面了。志愿者的那几期手术,每一例都会定期采集生物样本,送到约格莫夫的实验室里进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