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夙清就是红袖阁的头牌。
贾夫人被两个嬷嬷搀扶着走在前面,脸色苍白,眼看着都到沈怀谷的院子门口了,实则心里对独孤雪娇的话还有些将信将疑。
早上下人来禀报说儿子没去神机营,她有些担心,就亲自来了一趟,那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儿子躺在床上,还未完全醒酒,只说今日不愿意去大营,要让独孤家的人下不了台什么的。
贾夫人知道自家儿子总是跟一群纨绔子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以前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不一样了,夫君残了,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沈怀谷不愿意去神机营,她比谁都担心。
现如今独孤家的几个小辈都去了神机营,儿子肯定会被排挤,而他又不争气,这种时候不奋起抗争就算了,还总是打退堂鼓,她心里能不难受么。
刚刚又被独孤雪娇的笑吓的魂不附体,儿子出去鬼混就算了,若真染上什么花柳病,那岂不是真完了!
贾夫人袖子里的双手攥紧,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有些咬牙切齿的。
老实说,沈怀谷要不是自己亲生儿子,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独孤雪娇跟在后头,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没有看到贾夫人难看的脸色,快到门口的时候,旁边窜过一条黑影,正是黎艮,朝她点点头。
几人刚走到门口,前面的贾夫人已经扑到了床前,见他面色有些青黑,吓得不轻,抓着沈怀谷的手就心肝肉的叫了起来。
沈怀谷有气无力的,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真像是生了重病一般。
沈菲菲想到独孤雪娇的话,生怕离得近了,会被传染上什么病,躲瘟疫一般,站在床角,远远地看着,还不忘温情地提醒贾夫人。
“娘亲,我听说那种病会传染的,你还是等大夫给哥哥诊治完,再……”
话还未说完,贾夫人突然灵台一明,好似被狗咬了一般,倏然抽回手,身体不受控制,竟直接后仰栽到地上,十分狼狈。
旁边的两个嬷嬷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反应,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
沈怀谷听到沈菲菲的话,又看到贾夫人惊惧的神色,心里一凉,嘴唇颤了颤。
“娘亲,妹妹,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沈怀谷早上被贾夫人拽醒,那时候只是有些宿醉的难受,并未有其他什么感觉,可一觉醒来,突然觉得不对劲,身体好似被抽干了力气,竟动弹不得了!
与此同时,脸和脖子还痒的要命,想要伸手挠挠,却举不起来手臂,就跟一条丢在岸边即将被晒死的鱼一样,一番挣扎,脑门布满了汗。
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贾夫人拉住了手,本想让她去找个大夫,谁知就被甩开了,而且看她那眼神,好像自己是疫病一样。
贾夫人早在独孤雪娇说沈怀谷染病的时候,就让人去请大夫了,到底是不信任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儿啊,你别怕,大夫马上就到了,你会没事的。”
沈怀谷难受的哭了,也顾不上男子尊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嗷嗷叫了起来。
“娘亲,你帮我挠挠,我身上好痒好难受,我快痒死了。”
此话一出口,沈菲菲当即又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
贾夫人刚被嬷嬷搀扶起来,双腿一软,又差点倒下。
她有些痛苦地看向沈怀谷,发现他皮肤果然泛红,要真是挠上记下,估计会被抓烂。
直到此时,她已经对独孤雪娇的话深信不疑了,又气又怒。
“谷哥儿,你昨晚是不是跟什么不干净的贱女人睡了?娘早就告诉你了!不要出去跟那些人鬼混!
可你就是不听娘的话,现在好了,染了这种病,以后还怎么……”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怀谷把几人的视线看在眼里,神色骤变,嘴唇颤抖。
“娘亲,我昨晚喝太多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去妓院啊,呜呜呜,我到底染了什么病?会死吗?我不想死啊。”
贾夫人见他痛不欲生的模样,眼睛通红,想要上前抱抱他,却又怕被传染,脚下好似生了根,动也不敢动一下。
“死倒不会死,最多就是一辈子不举而已。”
黎艮跟着独孤雪娇走进来,刚好听到他的话,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
屋里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她,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刚刚明明没见到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独孤雪娇面色清寒地看向沈怀谷,自从西北一别,也有近半年不见了,当初那个颐指气使的少年蔫巴巴地躺在床上,涕泪横流,看起来跟死了爹娘一样。
“她是我的丫鬟,精通些医术。”
沈怀谷看到独孤雪娇的时候,先是一愣,后记起她是谁后,甚至忘了哭泣,疯狗一般大喊大叫。
“独孤雪娇!怎么是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当初在西北没有害死我,现在又来害我是不是!”
果然是母子俩,疯狗一窝,张口咬人这绝活,真是得了贾夫人的真传。
独孤雪娇还未开口,黎艮便冷冷地扫他一眼。
“小姐,这样恶毒的人,根本不值得救,活该断子绝孙。”
杜彩琼也看不下去了,拉着独孤雪娇的手臂,就要把她往外扯。
“娇娇,你好心好意带人来给他治病,他却反咬一口,这种狗东西,救他干嘛!”
贾夫人被两人的话吓得身体抖成面条。
沈怀谷的病要真治不好,二房就真断子绝孙了!
列祖列宗要是知道,还不得托梦把她弄死啊!
沈菲菲赶紧上前扶住她一条胳膊,警惕地盯着独孤雪娇几人。
“娘亲,吴大夫马上就到了,他是以前太医院的御手,肯定有办法的,咱们没必要上杆子求她。”
贾夫人一听这话,似乎又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就在这时,一个白胡子老头拎着药箱进来了。
母女俩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把他迎了进去,却也没敢靠近床边,只让吴大夫过去了。
吴大夫见两人动作有些僵硬,还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想,上前给沈怀谷诊脉。
认真地诊治一番,又掀开被子看了看,最后还上手摸了几下,眉头越皱越深。
沈怀谷刚刚被两个女人的话吓到了,一张脸惨白如纸,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直到吴大夫按住他的手腕,才紧张又惊惧地看向他。
对于男人而言,不举,比残废还让人难以接受!
他年纪轻轻,还未娶妻生子呢,怎么能不举!
贾夫人看着面色凝重的吴大夫,声音有些颤。
“吴大夫,我儿到底得了什么病?是、是花柳病吗?还能治好吗?要孩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