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说好的天道呢
“可是,四神是那么容易就能造出来的吗?曾以四神兽养血脉,那么同样的四神兽自然也该以血脉来养。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啊!”
“就像一个被打破的装满了水的水缸,它破了的时候,里面的水自然就流了出来。之后,等到把那水缸修补好了,在重新注满水,表面看起来似乎和没破之时是一样的,可是里面的水却再也不是流掉的那些了。四神兽的血液早已经与小世界里的山川河流相溶,然后养育出了我们这样或多或少含有上古血脉的生灵。可是就以南宫朱雀小世界来说,所谓的神兽血脉,千万年下来,早就不再是当初纯粹的朱雀血脉了啊。朱雀尸骨化作的这片大地上,当初生存着的,可是各种神修血脉的后人,本就拥有的血脉,在加上潜移默化里出现的朱雀血脉,当这些神血相混,身体里流淌的就不可能再是什么朱雀神血了。”
“而在这小世界里最接近朱雀的,就是妖界的凤鸟一类,所以妖族是身怀上古血脉最多的生灵。可是最接近,也不可能就是,所以以如此混杂的神血造就的,还可能是神兽朱雀吗?”
宫修谒说到此,也就不再继续说了,有些东西现在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见宫修谒不说了,一旁的‘锦衣僧’这才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么说来,千年劫数其实就是一个陷阱,用以搜捕神血,填补天道裂缝?”
“其实,又何止是这劫数,你们活了这么久,怎么就忘了血脉之争呢?劫数以千年记,血脉之争却是以五百年为记。而所谓的血脉之争,无论正邪,无分族类,凡是身怀上古血脉的,就能参加,而能够战至前十的,就能得到那些所谓仙人的照拂,被带往仙界修行,但是那些人,真的是去修行吗?”宫修谒笑意讽刺的道。
“你的意思是,五百年一次血脉之争是为上面的人提供神血,而千年一劫是在修补天道?”冥凤眉头皱成川字,烦躁的道。
“差不多吧!”宫修谒一手绕着凤寒兮的长发,一手挠挠下巴,随意敷衍的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呢?
‘锦衣僧’独酌一看宫修谒的神情,就知道他估计还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说,或者不想说的。神色一转,便笑着问道:“既然施主知之甚详,那么贫僧就多嘴问一句,血脉之争与千年劫数都已经近在眼前,不知施主有何打算?”
“打算?难道‘锦衣僧’竟是不知,自五百年前的血脉之争过后,很多人都已经记不起什么是血脉之争了吗?”宫修谒抬眼看向‘锦衣僧’,狭长的眸子里,深紫色幽光闪过。
“这个……贫僧,并不知晓。”‘锦衣僧’想了想之后,才想起来五百年前,自己好像还被封印在阿鼻岛上。
“真相,并不是只有我们才知道,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甘愿被人圈养的。至于现在,本尊觉得时机还未到啊。”宫修谒笑,像只狐狸,狡诈而又神秘。
‘锦衣僧’闻言一愣,而后笑着道了声“阿弥陀佛”,转身出了鸣竹殿。
冥凤看见‘锦衣僧’走了,再看看明显就是在赶人的宫修谒,抓抓头发走了。怎么就那么纠结呢?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到底什么意思?
宫修谒看着冥凤有些纠结的离去,轻轻的叹息,很多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尤其是被天道束缚了冥凤一族,唉。
就在宫修谒叹息的时候,凤寒兮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等宫修谒回过神来,发现凤寒兮又闭上了眼睛,立马被吓到了,等到感觉到凤寒兮身上传来的灵力波动,才大概猜到,自家夫人这是在修炼?
看着重新闭上眼的凤寒兮,宫修谒的思绪却是还在之前的谈话上打转。
其实,有很多东西,自己都没有说出来。
事关自家夫人,这些事就绝不能让人知晓。唉,夫人,道源之体什么的,怎么就是你呢?
再加上那什么上古血脉的由来,陨落的神祗,上古之物,还有那什么真真假假的天道,为夫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不过,人要尽其责,物要尽其用,怎么的也得拉上些血海里作陪的人才对嘛!比如刚刚的两位就不错啊!
想到这,宫修谒笑得愈发的温柔了,狭长的眸子里,笑意掩去眸底黑暗。
这边宫修谒在想着算计人,拉人下水。而远在巡天城的越家,那个前世让宫修谒含恨而终的人,此刻正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百花盛开的越家花园里,越龙霆小心翼翼的扶着挺着肚子的凤鸾兮,温柔到极点的嘘寒问暖。
凤鸾兮一边和越龙霆说着笑着,一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显怀,里面住着的是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的孩子。每当她这么想着,心里面就止不住的想要炫耀,炫耀自己的幸福。
然而这么幸福的凤鸾兮,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所有的温柔多情,不过是流于表面的伪装,当这些伪装被撕扯下来时,剩下的真实并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
越龙霆看着自己的妻子,很温柔的看着,看着她摸着肚子笑得幸福而又甜蜜。温柔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却又转瞬间隐去。只是扶着她的手,愈发的小心翼翼。
看着这样的凤鸾兮,越龙霆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挥之不去。现在这个女人有多幸福,有多爱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女人就会有多不幸,有多恨自己。
有时候看着这样的凤鸾兮,越龙霆就会忍不住的想,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喜欢着一个爱她的人,或许会很幸福。
“越哥哥,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凤鸾兮抬头,对上越龙霆的眼,眼里有期待,那么明显。
“祈安,越祈安。”祈你来生无我,一世长安。
“祈安?祈安!祈安……”重重复复,念了很多遍,凤鸾兮一边念着,还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越龙霆看着,听着,笑着,却眼带愧疚。凤鸾兮刁蛮任性,无理取闹,有时还心肠狠毒,可是就是这样的凤鸾兮,爱着自己,深深的爱着自己,也爱着他们的孩子。
可是,凤鸾兮,傻瓜,我要的不是儿女情长,也不是天伦之乐。凤鸾兮,鸾兮,傻瓜,我不爱你,越龙霆不爱凤鸾兮,不爱。
越龙霆不爱凤鸾兮,凤鸾兮爱越龙霆,这是孽缘,千百年后,是谁来偿?
越龙霆心里的愧疚,此刻的凤鸾兮不知,此后的凤鸾兮不懂,也无需去懂。
不论以后,就现在来说,这两人还是夫妻,还是爱侣。
起风了,越龙霆扶着凤鸾兮,慢慢的转身,出了花园,朝着他们共同的院子去了。
在他们身后,长风过处,有一人站在那里叹息,这人与越龙霆有着几分相似。
这人一直目送着越龙霆与凤鸾兮远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收回视线,看着在风中摇曳的花朵,轻叹道:“儿子,时过境迁后,再想起今时今日,你可会后悔?像为父一样后悔。”
轻轻的叹息在风中打转,却转不出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也转不出人心这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