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言冷了场,宁寒岂有看不出来的?见众人胆怯,也不以为意。反正自己的话也说完了,便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云叶笑了,道:“事情自然是个好事儿。冯村添人进口、流民安心住下,大家都一团和气,当真是个大好事儿呢。不过,说到安置,光搭茅草庵可不行,夏天虽不冷,下雨便糟了。到了冬天,更是无法住人。我看,先帮他们盖房子倒是正经。”
宁寒看了一眼云叶。
这女人就是个热心肠,人家愿不愿意留下还不知道呢,她就开始张罗盖房子了!
老冯道:“夫人说得是,若想让他们安心,只怕是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说到盖房子,其实也简单,大堤走远些,取土、和泥,找几个帮工的,便可以垒墙。上梁的时候,请个匠师也就齐了。”
过去盖房子简单,只要有地,和泥垒墙、茅草覆顶便可。
讲究些的,和泥时掺入稻草,切成四四方方、半平米大小的砖坯,摔打后、晒干了,便可以垒墙。再用泥巴抹了缝隙,便是一个挺好的房子了。
最高端便是青砖瓦顶的,就只有极少数富户才能盖得起喽。
所以说,麦子收了下来,麦秸多得是,地里挖土和泥、买些木料做檩子、再架上大梁,一个家便有了。
除了木料和人工,其他几乎不花什么钱的。
哪像现代社会,一套房子一辈子收入也买不起。真是混蛋!
几人正说着,突然有人跑过来找村长。
一个半大孩子气喘吁吁地道:“村长,快去看看吧,西边菜地打起来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
村长忙问:“说清楚,谁跟谁啊?”
“就是老林跟他家的雇工。他家雇工不是个流民嘛,那人说老林给的工钱不够、又不管饭,吵吵嚷嚷不愿意。老林不愿意加钱,说要是敢当场辞工,以前的一分不给。那人闹起来了,几个流民也向着他。”
“推推搡搡的,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把老林给打了。旁边地里咱村的人不答应了,一帮人要打那些流民。哎呀,反正他们让我来喊你,你快点儿吧!再晚,打死人可就糟了!”
云叶忙道:“村长过去看看吧。”
村长忙跟两人施礼,急匆匆地往外走。
老冯也忙跟上,有些郁闷。
真倒霉,今天夫人当家的来了,就让他看见这些事!
见村长和老冯走了,宁寒也站了起来,“咱们也去看看。”
其实,云叶也是有些揪心的。
若是闹大了,可不得了。打起群架来,最容易出人命,却又最难找当事人的。
若是流民们心里拧成一股绳,跟当地人冲突起来,可真要血流成河了!
西地不远,众人也不上马,走着去了。
宁宁被卫萍几人带着,还呆在厂子里玩。那样冲突的场面也不适宜孩子在场。
村长和老冯几乎是小跑着去的,很快便到了西地。
果然一群人正打得厉害,好在还都没有拿铁锨、抡棍子的,否则,伤亡就重了。
不过也有几个脸上都是血,估计是鼻子破了。
更多的是脸上鼻青脸肿、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身上都是泥土脚印,看起来十分狼狈。
离多远,村长便大声高喊:“住手!都给我停手!”
见村长来了,围观的人忙上前拉架。也有几个女人死死拉住自己家男人,几个老人上前劝架,这才渐渐地分开了。
村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地方,看着老林,先啐了一口,“你这是干什么?想当地头蛇是不是?”
老林脸色涨红,显然,对村长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吵自己很不满。
“村长,是他们先打我的!”
老金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睛不大,此时也瞪圆了跟村长吵!
几个流民紧紧地靠在一起,个个气得胸脯起伏着,看着村长吵老林,却有些不太买账的样子。
村长吵完老林,又转头骂这几个,“怎么?吃饱饭有力气了?想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