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宁府。
凌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看着外面阴测测的天气,怒道:“怎么又是个阴天?难不成要下雪?”
身边的丫头灵芝忙道:“王妃,这天咱们正好不用出门请安,您要是还没睡够,便再睡一会儿也好。反正王爷不在家,您也无须去老夫人面前献好。”
凌烟懒洋洋地看了灵芝一眼,道:“说什么献好不献好,老夫人自然是喜欢我的,根本不用我上赶着。老夫人又没个女儿,是真心把我当亲生女儿待,能一样吗?”
灵芝忙点头,“那是,王妃您自然最得老夫人的心。等那农妇来了,咱们老夫人更知道王妃高门贵女的气派!”
凌烟怒气冲冲地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农妇!这么霸着王爷,两个月不见人,皇帝舅舅都怒了呢!朝堂多少事,怎么可以如此不知轻重、毫无廉耻呢?!可见就是个狐媚子!”
灵芝撇撇嘴,“王妃,她一个下贱、粗鄙的农妇,只怕连个狐媚子还算不上呢!笨手笨脚的,不过生了宁府长子,能有什么?王妃,您别生气,等她来了,不用您出面,我便能打她个马趴!”
一想到云叶被打到在地、磕头求饶的样子,主仆两人便得意地咯咯咯直笑!
宁夫人在院门外便听到了,心中有气,大声埋怨着着便进了屋子,“既然早起来了,也不过来请安。倒跟个丫鬟在屋里逗笑,真是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灵芝一听,忙道:“哎呀,王妃快着些,老夫人到了。”
凌烟吓了一跳,忙收拾齐整,小步跑了出来,“老夫人!快请进来,屋里暖和。灵芝,赶紧给老夫人上好茶!哎呀,不是那个,是昨日从宫中刚拿来的新茶!皇太后亲赐的!”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挽着宁夫人的胳膊来到堂屋正位坐下,自己也不坐,站在旁边给宁夫人捏肩膀。
见灵芝端茶过来,凌烟上前接过递给宁夫人。
宁夫人见凌烟殷勤小意地伺候着,心中舒服了,脸色也和缓了许多,“你也别站着了。坐吧。”
凌烟坐下,道:“老夫人,您小心烫着。皇太后都赞这茶好,说起来媳妇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竟没尝出来,也忘了是哪里的贡品。这不,拿回府中,还没给您送去呢,您可来了。尝尝可好?若是好,等我进宫了,再要些来。”
凌烟这几年长进了,不是以前毛毛躁躁的小丫头了,已经二十的年纪,是个颇有心机的女人。
这番话,既奉承了宁夫人、又表了孝心、还几次提到皇太后……
宁夫人抿了一口茶,点点头,“茶汤清明、余味香醇、清冽爽利,端地好茶。烟儿,你也喝口。”
“是。”凌烟很听话,端起茶杯,便抿了一口,一脸惊喜地道:“可不。正像老夫人说的,余味香醇、清冽爽利,我昨日竟没有尝出来。可见,媳妇事事还得老夫人指点才好。”
这话让宁夫人十分舒坦,再看凌烟也没有刚才那么让人心中发闷了。
“王爷不日进京,说要带着那女人来,你定要大度些。”宁夫人放下手中茶杯,对凌烟道:“说起来,我虽不喜,到底是宁宁的亲娘。我们娘儿俩看在宁宁的份上,也不好把她赶出去。再说了,宁寒一个人在西南,她能陪着他这么几年,也算是件功德,你不要太在意她。”
凌烟忙点头如捣蒜,道:“老夫人教训得是。媳妇虽然没有大才华,侯府娘亲也是教过我的,为妻者当为夫君子孙计,不得虐妾;都是夫君子孙,当自己亲生的一样疼爱。老夫人只管放心,媳妇不是小门小户的女人那般心胸狭窄、容不得夫君纳妾。”
“老夫人,王府如此阔大 ,家里热闹些才好。若王爷有喜欢的,我自然都把她们请进来。到时候我们姐妹一起侍候老夫人和王爷,再多多生些孩子。老夫人,咱们家可就人丁兴旺了。”
宁夫人面有喜色,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自然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那女人,还不知道是何想法?若仗着生了宁府长子便得意忘形,爬到你头上来,哼!烟儿,你放心,不等你来说,我自然把她好好教训了!”
凌烟满脸感激,娇声道:“谢老夫人。烟儿在娘家排行最小,自小娇生惯养,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自有人送到我眼前、手中,从不会与人争啊抢的。到了这里,我也是如此,跟妾室侧妃争宠夺爱之事,我大家闺秀可真做不出来,一切全凭老夫人做主!”
一席话说的宁夫人豪情顿生,抬手抓住凌烟的的手,轻拍着道:“好孩子!她们再好、再多、再能干,还不是个侧妃妾室,哪里就敢越过你去了?王爷他可不是那糊涂不明理的人,宠妾灭妻这有违纲常法度之事,他是断不会的。”
见凌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宁夫人道:“再说,有我在这里,你倒怕个什么?等她来了,你只管拿出你侯府郡主、宁府王妃的气派来!见面便给她个下马威,不怕她以后不服服帖帖的!”
凌烟细眉一挑,重重点头,“全凭老夫人做主!”
云叶跟宁寒一行人走得很慢。
冬日冷,马车里虽然置备了暖炉,到底人不活动,还是会身上发冷。再说,路颠簸得厉害,两个孩子一直关在马车里也嫌闷。
宁宁便出来跟着宁寒骑马,宁远在车厢里怎么会愿意,急得直叫:“哥……哥……”
宁宁跟小弟弟宁远玩得很好,有了宁宁带着,宁远说话的能力提高得很快,不到一岁,已经能说好多单字了!人也能跌跌撞撞地挪上好几步,眼看着便会走了!
宁寒看着娇妻爱子,自然是十分畅快。
眼看着天到了傍晚,便打算停下马车吃饭、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