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陌文便是一愣,“答应什么?把铺子过户到你爹名下?”
胡氏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震惊的丁陌文,重重地点头,道:“嗯。就是这事儿!”
丁陌文微微皱眉,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堂,道:“回家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胡氏心里便是一沉。
好像丁陌文不是太乐意似的。要不,就是男人的面子在作怪,好像自己要受岳父庇护,感觉丢人似的。
说起来这是丁家的产业,要是过户到丁正谊名下,也是名正言顺的。
只是人家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兄弟各自分家过日子了,若是再有过多的钱财牵扯,明明是亲戚,弄得也不亲了。
自己爹娘就不一样了,他们就自己一个,早晚连他们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丁陌文一时也没有顾上想这些,忙得不可开交。
得空把视线转向胡氏,看着她脸色有些哀怨似的,跟刚来时笑得明媚如花不能比了。
丁陌文暗暗摇头。
这个女人,就是心思单纯。不过为了省下一万两银子的税银,竟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还不知道是谁给她出的这主意。
她天天去找云叶跟金娥几个,或许是云叶的高招也说不定。她自己,是铁定想不到这些的。
趁着人少些了,丁陌文拉着胡氏道:“过来。”
两人上了二楼,进了丁陌文的办公室,丁陌文示意胡氏坐下,还给倒了一杯水。
胡氏两手捧着茶杯,问:“我说的那事儿,你想想行不行?”
丁陌文也坐下,看着胡氏,问道:“岳父怎么说?”
胡氏忙道:“我爹说不管,其实就是答应了。我看我爹说的十分有道理,若是过户到他名下 ,一年就省掉一万两银子的税银呢。”
“再说了,我爹就我一个女儿,又没有兄弟分家产,即便是他名下也不会给什么外人,早晚还是我们儿子的。”
“等儿子考了功名,我爹再把铺子转过来,还是咱们丁家的东西,我们胡家又不落一分。”
“这还不说,即便是我爹娘一辈子的积蓄,早晚也是我们的,你还犹豫什么?”
丁陌文一头黑线地看胡氏,“你呀,我就是担心别人说我图你家什么。”
其实,丁陌文起初看不上胡氏,是因为心中有个云叶。
等跟胡氏心心相印了,才发现,其实自己是有些配不上胡氏的。
岳父是三品大员,自己却不过是个商户之子、又无功名,不过就是会做些生意。真是愧对岳父一家对自己巴心巴肝地。
这个时候,还想着给十香园一年省一万两银子的税银,岳父说不定还会被同僚笑话。
见胡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丁陌文宠溺一笑,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姑且不说过户惹人笑话,倒是过户的一笔税银也为数不少。”
“咱们现在不是打算买个大院子吗?钱也不凑手,还是把这个事儿稍微缓一缓为好。”
胡氏没得到丁陌文的准信儿,心里还是不踏实,眨巴着大眼睛问:“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丁陌文哭笑不得,道:“自然是答应了。还有,你跟岳父和岳母说一声,咱们买了院子,她们要搬过来一起住。”
“这样,即便是十香园过户到他名下,同僚和官员们也不会说什么。”
也就是胡家跟丁家两家一起过的意思了。
古代,即便是家里没有儿子,跟着女儿跟女婿一起住的也是极少数,就是所说的于理不合。
这里,胡副使又是朝廷官员,只怕会被人笑话,
当然了,若是丁陌文愿意给胡副使养老,主动接到家里又不一样。
馆子过户到胡副使名下,给丁陌文省了税银;然后呢,丁陌文投桃报李,把胡副使老两口接到家里养老送终,便显得名正言顺、于理相合了!
能为女婿做些事儿,这样,胡副使跟着女婿过日子,也十分心安!
胡氏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自己这边的父母早就仙逝了,把岳父岳母接过来侍奉,也是理所应当的。
丁陌文想通了这个道理,自然也是乐意的。
胡氏一听便高兴了,站起来一下子便搂住了丁陌文的脖子,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陌文,你真好!”
丁陌文有些尴尬,忙推开胡氏,“到处都是人……”
胡氏到底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丁陌文,道:“嗯,买院子的事儿不急,我觉得这个事儿倒是个急事儿。你想啊,早一天过了户,便少交一天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