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丽正殿,太子李承乾安坐在帘后,温和的嗓音在丽正殿中回荡不已。
“父皇有命,让孤伴驾太上皇往骊山避暑,上皇这些年来,喜静而不愿受扰。
孤思来想去,决定让于詹事还有程将军二人随孤一同伴驾便可。”
“其余诸位卿家,留在东宫,各安其职,莫要懈怠才是……”
听到了这番话,东宫少詹事张玄素当即不乐意了,站了出来大声地道。
“殿下,我等乃是东宫属臣,殿下去哪,我们就应该伴殿下左右,岂可轻离?”
“殿下自去,只许于詹事和某人随行于左右,那又将我等东宫属官置于何地?”
这话一出,程处弼当即不乐意了,你特娘的咋回事,平日里看到太子,你就像看坨不成器的狗屎似的。
这会子让你留在东宫浪得飞起,居然又要拿捏起忠耿之臣的气势不成?
重要的是,老子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姓程名处弼,而不是某人。
程处弼瞪着这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张玄素喝道。
“张少詹事,你难道没有听明白殿下的意思吗?殿下仁孝,乃是为了太上皇着想。”
“你若是不乐意,尽管去陛下那里弹劾去。”
张玄素梗起脖子不甘示弱地反怼回去。
“……程副率,本官不过是劝诫殿下一二,你什么意思?
再说了,本官去不去陛下那里弹劾,更与你没有半点干系。”
程处弼呵呵一乐,怼就怼,只要没有那些没缺乏武德的长辈蹲旁边威胁自己,老子吵架就没输过。
“既然是劝诫,声音那么大干嘛?你就不怕惊吓到太子吗?”
李承乾在帘后默默地摸了一把自己那尚算坚强的小心脏,总觉得处弼兄这话有点冒犯了自己的尊严。
“你乐不乐意去陛下那里去弹劾,的确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还不乐意?”
张玄素的鼻子都气的歪到了一边去。神特么的要你好心,老子就是不乐意咋的?
一干东宫属官,都一脸黑线,仇敌同慨地瞪着那扶着仪刀立在阶下的程处弼。
这个膘肥体壮的程家人,手里边还抄着重武器,就算是大家并臂子上,怕是也干不过这货。
最终还是东宫属官之首的于志宁硬起头皮站了出来,安抚了一阵,虽然效果不大。
但好歹让大家都有了台阶可下,那位不停地嘟囔着简直不可理喻这句话的张玄素直接愤愤地拂袖而去。
弹劾是必须弹劾的,但不是弹劾太子殿下,而是弹劾程老三。
哪怕是陛下会继续把这些弹劾奏折压下,但好歹他能够通过笔墨来抒发自己愤怒的情绪。
也比憋在心里让自己窝火要强,在他的眼里程老三就是像是路边臭不可闻的一坨。
但问题是每一次东宫朝议,跟程处弼这小子打嘴皮子仗,作为擅长舌辩话术的文臣。
自己居然还没赢过这家伙一场,这简直就是耻辱。
可偏偏陛下不搭理自己的抱怨,而太子居然还对他信任无比,维护有加,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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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丽正殿内,只剩下三个半人。毕竟宁忠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