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散如雾,尽数被葫芦吞没。
随后那葫芦猛然震颤,竟是沉了许多,陈错手上一晃,重新拿住,那葫芦也恢复如常。
心中,隐约有兽吼,但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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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种情况倒是之前未曾出现过,这滴血如此神异,必藏玄机,等今日之事过了,得去梦泽探究一番,看是否有什么变化……”
心头念转,虚幻消散,陈错沉吟片刻,收回葫芦,飘然落下。
四面八方,一片寂静。
突然!
“仙人!”
沈家女使回过神来,一声惊呼打破了安静。
沈家小姐神情恍惚,但看着陈错的目光中异彩连连。
呼!
这时,一道剑光凌空一转,转眼到了陈错跟前。
“陈小子,便是那长生之人,未曾血祭,都难动我分毫,你这神通竟能借因果牵扯,而跨禁制律令驾驭于我,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何跟脚,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多谢桃花仙子相助,若无仙子当初与侯安都一警告,也无今日之果。”陈错微微一笑,躬身行礼,言语坦然,心道,我前世不过是个庸碌之辈,哪有什么可探究的,无非是那因果之间催动而成。
当初桃花仙子飞入将军府中,言说侯安都若对陈错出手,昆仑不会放过他,此乃前因。
皇帝亲自下旨,赐死这位征北大将军,此为后果。
因果成,造化反噬、神火残留,乃至桃花仙剑应召而至,皆为陈错所用。
“便是无我,你也有办法应对,九龙神火、赤光之法,啧啧,不得了啊,话不多说,先走了,不然上面要急了。”桃木剑传念之后,升腾而起,划破长空,转眼到了那云雾缭绕的仙居之中,重归剑鞘。
秋雨子扶了扶剑鞘,叹了口气,对自家师兄道:“师兄,你也见了,那位君侯不该以常理对待。”
“他……”罕言子眉头紧锁,看着桃木剑,“既非血祭了法宝,又非归真之境,是如何驾驭的桃花仙的?”
“无他,”秋雨子吐出一词:“天赋神通尔。”
罕言子脸色微变。
“能衍生如此神通,前世绝非寻常仙人,或在五步之上啊,可惜啊……”秋雨子摇头感慨,道:“说什么都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罕言子神色复杂,最后轻轻摇头,驱散一点悔念,坚定道心,看向身边的陆忧,道:“修行之事,不能看一时,太华与昆仑,亦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几年,自有分晓。”
陆忧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窗外,忽有光芒闪过,一点光辉落下。
师兄二人转头看去。
秋雨子叹道:“太华山急了,不敢再耽搁了,真个令人羡慕,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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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随着桃木剑离去,满园桃花骤然四散飘飞。
花瓣过处,人心惊恐平息,内外皆平静下来。
好些个人身上的伤势,也有了缓解趋势,有些轻伤的更是开始愈合。
因血雾而枯萎的松柳,还有这满园的花草,重新恢复光华。
见着、听着、感觉着,园中的好些个人,甚至跪地叩拜,对陈错已然敬如神佛!
一道一道的人念寄托过来,便要融入心中道人。
但陈错心念一动,那诸多人念就被摒弃,并不沾染。
“方庆……”
安成王看着面前的陈方庆,感慨万千,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本只是招揽、拉拢,但方才见陈错与侯安都一战,可谓神晕目眩,已然意识到这位亲侄对整个陈氏宗族意味着什么。
只是,安成王固是有心亲近,但看着陈错背影,隐约之间觉得高大遥远,仿佛隔着江海湖泊。
两人似被两界分隔。
边上,那沈尊礼看着陈错,更是身心俱骇,心头的一点妒忌,彻底烟消云散。
“君侯……”
佛道众人亦缓步走来,他们看向陈错的目光中,都有着一点震惊,有些人已经带上了敬畏之念。
而此番青柳会的发起者虞寄,也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居然带着几分朝圣之色。
“仙……君侯……”
到了跟前,虞寄拱手行礼,正要说话,但马上就被一道光辉打断。
那光自夜空中而落,转眼便笼罩了陈错。
安成王、虞寄、陈娇等人见状,纷纷停步。
陈错心神一转,已然明了。
“该走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陈娇脸上,露出了笑容。
“二兄……”
陈娇的眼睛顿时红了。
远处屋脊之上,遥遥相望的南冥子、垂云子长舒一口气了。
垂云子笑道:“方才瞧着侯安都的长生凶威,我实有些担心,毕竟那人居然炼化了一点紫气,错乱了青柳园周边,谁曾想,最后摧枯拉朽的,居然是临汝县侯!”说着说着,他喜上眉梢,“这般厉害的人物,日后也得是我的师弟了!”
说话间,一块洁白玉佩自其人怀中飞出,其上血丝缠绕,有一列篆体小字,逐渐悬浮投影,凌空书写——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垂云子见之,笑道:“入门接引,白玉共鸣,此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