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六点,黎俏回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云厉跟着她来到房间门口,右手抓着西服外套的衣领搭在肩后,“你好休息,医院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和你说。”
保镖刷卡开门,黎俏侧首和他对视,“照顾好她。”
云厉哂笑着应声,“放心,她家人都来了,再加上我,不至于照顾不好她。”
黎俏望着他,感谢两个字徘徊在嘴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云厉看出了黎俏的意图,索性伸手揉乱了她的发丝,喉结起伏了两下,先声夺人,“什么时候走?”
“很快。”
闻声,云厉了然般点着头,并对着房门昂了昂下巴,“知道了,去休息吧。”
黎俏抿唇收回视线,终究什么都没说,抬脚走进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她洗了澡,坐在窗前的休息椅上,寡淡的神色也恢复如常。
卸下了紧绷的情绪和心里的重担,黎俏只用了十分钟,就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她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于是,早上七点半,一架小型商务机从云城机场起飞,目的地,缅国首都内阁府。
……
当晚,距离夏思妤车祸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小时,虽然还未清醒,但生命体征正常,已经转移到高级病房进行监测。
其父夏长业和夫人暂时回了酒店休息,她的大哥和云厉则留在病房里偶尔闲聊几句。
约莫过了十分钟,夏思妤的大哥去了洗手间。
不多时,云厉抿了抿唇,从沙发起身走到了病床前。
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夏思妤,印象中的她,很少会有这么虚弱的时刻。
云厉心头一动,弯下腰近距离观察她,随即语出惊人,“夏老五,该醒了,睡太久容易变成智障。”
他如何不明白黎俏让他来云城的目的。
倘若单纯只是为了保护她,随便派几个保镖就可以了。
黎俏真正的用意,大概是希望他能唤醒夏思妤。
云厉觉得希望不大,但也不妨碍他尝试一把。
病床上的夏思妤没有任何反应。
云厉悻然地摸了摸鼻梁,感觉自己才像个智障。
他伸腿勾着旋转椅坐下,靠着椅背双手环胸,也不管夏思妤能不能听见,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的话,黎俏可能就要为了你们大开杀戒了。
这次的事疑点很多,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血雨腥风?
你们边境七子不是最疼她么?忍心看着她孤立无援?”
话落三秒,夏思妤的手指动了一下。
但云厉没看见。
他偏头望着窗外落下的夜幕,口吻逐渐变得怅然,“她放心不下你,所以让我过来守着你。
夏老五,当年黎俏在边境为你们出生入死,她身上的伤全是因为你们受的。
现在,你们这几个人,是不是也该学着心疼她一下?”
说罢,云厉心头涌出难以名状的烦躁。
他阖眸叹了口气,想出去抽根烟,刚用腿窝顶开椅子,病床上就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动静,“咳……”
云厉浑身一颤,脑海中飘过三个大字: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