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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陪娘亲住了几日, 她又想爹爹了。
这几日爹爹一定很忙,都没有来见她跟娘。
“娘, 咱们去国公府好不好, 爹爹白天忙,晚上就有空陪咱们了。”
阿宝来到花园,找到了一个人在荡秋千的娘亲。
听到女儿的声音, 魏娆收回神思, 看向女儿时,她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柔柔笑道:“阿宝想爹爹了吗?娘送你过去好不好?要过年了, 娘准备去陪老太君, 初十娘亲再回来, 到时候陪阿宝一起做花灯。”
前两年, 魏娆也都是这么过年的, 女儿在国公府,她在闲庄。
阿宝想到了孤零零一个人住在闲庄的老太君,就觉得娘亲确实该去陪老太君过年。
阿宝还是更喜欢在国公府过年, 家里会放很多很多鞭炮, 那么多堂哥堂弟, 还有小六叔小七叔, 好玩极了。
阿宝同意了娘亲的安排。
魏娆就派人去送女儿, 她坐上马车,带上几个侍卫出了城。
阿宝先到了国公府, 小郡主下了马车, 直接往松月堂跑。
陆濯人在书房, 练字。
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儿甜甜的“爹爹”,陆濯笔一顿, 缓缓放下笔,收起眼中的异色,朝外走去。打开书房的门,陆濯看向走廊,女儿正朝这边跑来,女儿身后,只有一个嬷嬷,再无旁人。亦或者,她来了,先去给祖母请安了?
“爹爹,你今天不忙吗?”阿宝扑了过来。
陆濯抱起女儿,笑道:“忙,爹爹要看很多书,不然就去接阿宝了。”
阿宝一听,嘟起小嘴巴。
陆濯补偿地蹭蹭女儿的脑顶,垂眸,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般:“阿宝自己来的?”
阿宝点头:“嗯,娘去陪老太君了,初十再来接我。”
陆濯就笑了。
直到阿宝跑开去找她的小伙伴们,陆濯才掩上书房的门,咳出一口血来。
闲庄。
魏娆下了车,没去看老太君,径直去了她的燕园。
“我自己待会儿。”她低声嘱咐柳芽,随即进了内室。
柳芽守在廊檐下,偷偷拿帕子擦泪。
郡主还小,看不出来,只有她知道,自从世子爷回来,公主的魂就离了身。
寿安君闻讯而来。
如今的寿安君,即将七十岁了,翻年三月就要贺七十大寿。
这把年纪了,寿安君没惦记过什么寿礼,可陆濯回来,寿安君便觉得,她已经提前收到了七十岁的寿礼,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
可她左盼右盼,都没有盼到两个小辈一起过来见她,反倒打听到,外孙女与陆濯,还没有见过。
寿安君很快就猜到了两个孩子在别扭什么。
她不好去见陆濯,可寿安君想劝劝外孙女,陆濯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不会因为外孙女前阵子的相看便耿耿于怀。
免了柳芽的礼,寿安君一个人走了进来,才到内室门前,便听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寿安君心里一疼。
自从魏老太太过世后,闲庄才是外孙女真正的娘家,外孙女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都能忍,忍不住了,便跑到这边,大哭一场。
这是哭陆濯不肯来见她吗?
寿安君走进去,一直走到床边。
魏娆知道是外祖母来了,当寿安君坐下,魏娆便埋到了外祖母的腿上。
寿安君轻轻地整理外孙女哭乱的长发,心疼道:“哭有什么用,你去见他,甭管他怨不怨你,原谅不原谅你,说清楚了就省着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魏娆说不出话,只是摇头,半晌才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无力地道:“他不来找我,就证明他不会原谅我,我等了他十日,从早到晚的等,他都不肯来。”
每一日每一刻都是煎熬,魏娆受不了了,所以她宁可躲到闲庄,躲得远远的,离得远了,就不会日日夜夜地抱有希望,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人跑过来告诉她,说世子爷来了。
魏娆不怕陆濯不肯原谅他,她已经失去他三年了,再来几年甚至一辈子,她也能习惯。
只是,魏娆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她彻底接受了陆濯不会再来找她了,她就又可以好好地过了,可以心如止水地与他同时出现在京城。
“傻孩子,你怎知他没有盼着你去找他,没有因为你不肯去而夜不能寐?”寿安君拿帕子擦掉魏娆脸上的泪,柔声道。
魏娆闭上眼睛,她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不去见他,而每空等一日,魏娆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陆濯就是不想再见她了。
“您别说了,我就是一时难受,我陪您住几日,很快就好了。”魏娆依赖地靠到外祖母怀里,靠着这世上最疼她的人,不知为何,已经十来日没睡好的她,竟然觉得困了。
魏娆睡着了。
寿安君默默地守在床边,默默地看着魏娆苍白憔悴的脸。
刚刚她一过来,就发现外孙女瘦了,上次见面还像开得正艳的芍药,如今却被骤雨打了一通。
看着看着,寿安君笑了。
还是太年轻,越爱越患得患失,越患得患失,越说明爱得刻骨难忘。
寿安君就不信这两人能一直憋下去。
一边是干柴,一边是烈火,要么一直躲着对方,否则一旦碰上,想不烧个火光冲天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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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闲庄住的半个月,魏娆几乎每天都要去云雾山跑马狩猎。
冬日猎物不多,可总有山兔、麻雀,每次狩猎回来,魏娆都会带回一马背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