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很早之前,姬舒就已经将姬定视作自己的真命天子。
虽然才华和颜值,也是其中的关键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孤独,倒不是说他们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家寡人一个,而是他们选择的道路,是非常孤独的。
举目看去,唯有彼此。
两个孤独的人,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躲在被窝里面,做一些羞羞的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关键二人都非常需要这个孩子。
既然没有继承人,就努力制造一个继承人出来。
这是可以办到的,只是需要努力。
故此一番云雨还不够,几番云雨过后。
一向坚强、果敢的姬舒,此时不免也是软绵绵地趴在姬定怀里,两家绯红,媚眼如丝,如削葱根的手指,轻轻挠着姬定的脖颈。
姬定低目瞧了她一眼,打趣道:“终究还是让你得逞了,你今后可得对我负责。”
姬舒噗嗤一笑,旋即赏了姬定一个大白眼:“真是不知羞,分明就是你在追求我。”
姬定立刻道:“做人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呀!”
姬舒据理以争道:“什么睁着眼说瞎话,这我可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你倒是拿出来瞅瞅。”姬定道。
姬舒笑道:“你想想看,自我们认识以来,一直都是你在对我献殷勤,我可未有为了你做任何事。”
姬定翻着白眼道:“那都是你求我的好不。”
姬舒哼道:“那么多人求你,你怎么不去帮助他们,偏偏要帮我。”
姬定傲娇的将脸一撇。
姬舒明知他是有意让着自己,但是她心里也是忍不住洋洋得意,毕竟周先生在嘴炮方面就没有认过怂,能够让他谦让,可也真是稀罕啊!眼波流转,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我了。”
姬定稍稍一怔,轻轻点了下头,道:“其实很多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
姬舒激动道。
姬定笑着点点头。
姬舒突然仰起雪白的脖颈,露出那性感的锁骨,凝视着姬定的脸庞,这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起来,她突然似觉这张脸有些熟悉,但一时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朱唇轻启,正欲询问,可见姬定眉宇间似乎透着一丝犹豫,她轻咬了下朱唇,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伸出手来,摸了摸姬定那光溜溜的下巴,转而问道:“你这胡须是自己的刮得么?”
姬定愣了下,稍稍点了下头。
姬舒问道:“为何要刮胡须?”
姬定道:“因为我觉得留胡子不太好看,你不觉得吗?”
姬舒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看过你留胡子的样子,不过大家都以须髯为美。”
是呀!我的审美观与当下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姬定问道:“那你想我蓄须吗?”
姬舒盯着那光溜溜的下巴,想着姬定留须的样子,摇摇头道:“暂时还是不要,你现在的样子就挺好看的。”
说着,她又补充道:“但是我今后若是想看的话,你可得蓄给我看。”
姬定笑着地点点头,突然双手轻轻抱住姬舒那光滑、细腻的玉背,道:“其实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我也不想对你再有任何隐瞒,毕竟在这悬崖峭壁上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攀登着。
只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毫无意义,因为我也不知道能否达到终点,告诉你,也只会徒增你的压力,我们还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往上爬,等穿过云雾,自然会看到终点在何处,也许不是所我期望的,但至少你不会感到失望。”
“其实我早已看出你的野心可是不小。”姬舒抿唇一笑,又道:“但是我并不在意,只要是我姬舒认定的,纵使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后悔的。”
她自小就认定了一条不归路,她从未为此后悔,今日她认定了姬定,自然也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公主!你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想起傅姆声音。
姬舒吓得一惊,俏脸瞬间红得如朝阳一般,目光四处寻找蔽体之物,仿佛被人捉奸在此一般。
可她这一起身,顿时春光乍泄。
姬定又是一阵激动,直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向外面问道:“什么事?”
门外一阵沉默。
姬舒轻轻拍了下姬定的胸膛,责怪地瞧了他一眼。
姬定笑道:“难不成你还打算瞒住她吗?”
姬舒努了下嘴,声若蚊吟道:“那...那也不要在这时候承认。”
这时,门外的傅姆又道:“子让先生已经进入了濮阳。”
姬舒愣了下,道:“老师怎么来了?”
姬定笑道:“是我约他来的。”
.....
姬舒自小就失去了父兄,之后又因为财产问题,将自己的叔叔伯伯赶出家门,子让对于姬舒而言,可以说是亦师亦父。
子让来了,姬舒自然得出城相迎。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令万物凋零,令大地陷入沉寂之中。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老者与一对俊男美女走在下湾村外面的阡陌小道上,这三人正是子让、姬定和姬舒。
刚刚与姬定确定关系的姬舒,见到子让,眉宇间不免露出一抹羞涩。
子让看在眼里,倒也急于点破,看到眼前的景色,不免感慨道:“还记得当初老夫与你在此坐而论道时,你还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而如今你却是声名显赫的楚相。遥想当日,仿佛过了数十年之久啊!”
姬定颔首道:“老先生过奖了。”
子让摇摇头道:“其实再多的溢美之言,也比不上你取得的成就啊!老夫是真未有想到你竟然当上了楚国相邦。”
他原以为姬定的目标是卫国,这个目标就已经令子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不曾想姬定竟然是奔着楚国相邦去的。
说着说着,他又偏头看向姬定,笑道:“也许这对于你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毕竟你想要得到的更多。”
姬定笑道:“若是我与世无争,那我也不可能拥有今日的成就,贪婪是人类进步的源泉。”
“你的成功就在于你从不避忌人性的丑恶。”子让笑着点点头,道:“说吧!请老夫来此,是为何事?”
姬定道:“我希望老先生能够去一趟楚国。”
子让稍稍一愣,道:“老夫去楚国作甚?”
姬定道:“推行墨学。”
子让听罢,当即是直摇头道:“楚国并非是推行墨学的好去处,老夫方才之所以夸赞你,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在楚国担任相邦,如果换成齐国,亦或者秦国,老夫倒也不会觉得那么意外。”
姬舒亦是惊讶地看着姬定。
饶是她都知道,在楚国的体制下,推行墨学,那可真是嫌命太长了,儒家可还有长幼尊卑一说。
而墨者的核心思想是尚贤,从某种意义来说,尚贤和尚贵,那就是天生的冤家,若贤者居之,那贵族世袭就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墨子的思想,是天下最圣贤之人担任国君,次圣贤之人当然宰相。
且不论非攻、兼爱,光就这一点,楚国贵族能爱墨学吗?
你们来了,我们可就得走了。
姬定笑道:“但是我成为了楚国相邦。”
子让苦笑道:“但是你若在楚国支持老夫推行墨学,只怕这相邦你也当不了多久啊。”
姬定摇头笑道:“老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都能够在楚国担任相邦,那么墨学也为什么不能够在楚国盛行。”
子让瞧姬定信心满满,稍稍皱了下眉头,没有与他再争辩什么,而是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在楚国推行墨学?”
姬定微微笑道:“不争名利,无私奉献。如此墨者,谁人不爱。”
子让抚须叹道:“我们墨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啊!”
不争名利,无私奉献,那谁会愿意去。
傻么!
姬定道:“老先生应该也知道,我并不喜欢撇开人性讲道理,我觉得那很愚昧,也毫无意义,单就人性而言,墨者难道就不希望天下之人皆墨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