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拿着纸包六神无主的在房中來回走着,秀眉紧蹙,焦急不安。
突然樊氏听见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來,樊氏忙将纸包藏起,这边就看见身穿紫衣的丫鬟提着一屉食盒走了进來。
那丫鬟将饭菜摆在桌上招呼道:“夫人,该吃晚饭了……”
谁料她迎來的却是樊氏的一顿训斥,只见樊氏颇为生气的道:“紫鹃你现在是越发随意了呢,沒我的话想进來就进來,记住,以后如果沒有听到我的允许就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里來,”
來的丫鬟叫做紫鹃,沒错,几年前她还是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正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让即将临盆的宁夫人得知文远被围邺城的消息,心神慌乱之际,猝然难产而香消玉殒,事后文远追究责任,过错大都被貂蝉承担下來,考虑到紫鹃也是无心之过,又是父母双亡、老实本分的苦命女孩,文远就沒有对她严加责难。
当然,让他继续在夫人身边做贴身丫鬟显然是不合适的,为了不让她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好心的貂蝉就让她继续留在府中找些杂活干干。
可是紫鹃虽然还留在府中,日子却难免不好过起來,要知道宁夫人生前为人很好,很受府上的下人爱戴,紫鹃的过失罪责主公虽然不追究,可是府里的下人们可不想就此干休,紫鹃如果还是几位夫人房中的贴身丫鬟,那仆役们自然不敢乱來,可紫鹃后來只是府上的寻常杂役,别人就不免会给他一些脸色看看,好在文远府上收留的一般都是身世可怜,无依无靠的苦出身,大家同病相怜,虽然埋怨紫鹃,却也一直沒搞出太过分的事情來,直到两年前,樊氏将紫鹃收到了她的身边,紫鹃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些。
“可是……夫人我……”紫鹃的声音既有些委屈又有些愕然,她也不知道樊氏这是怎么了,以前自己來给夫人送饭都是沒有经过通报直接进來的啊,以往待她还是挺好的,今天这是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难道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才这么生气的吗。
可是还不待紫鹃辩解,樊氏就打断道:“看不出你还学会顶嘴了呢,”
紫鹃慌忙低头认错道:“紫鹃不敢,紫鹃……紫鹃知道错了……”她见樊夫人确实是生了很大的脾气,心忖或许是因为自己有错、太过随便,便主动认错,心里并沒有想太多。
紫鹃虽然反应有些满,不过老实可靠,心肠也是挺好的,否则当年宁夫人也不会明知她粗心大意还把紫鹃留下來照看自己起居,樊氏把她留在身边,也是因为这一点,而且当年宁夫人还在的时候,樊氏在做了文远的妾室之前还曾是宁儿的贴身丫鬟,说起來他和紫鹃还是前后两任的同行关系呢。
见紫鹃认错,樊氏似乎也无心继续追究,摆了摆手心烦意乱的道:“好了好了,你给我好好记着,现在你先下去吧……”
看着紫鹃恭恭敬敬的行礼转身离去,樊氏这才从取出那包东西來,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紫鹃的背影,凤目中一抹冷冽的光芒闪过,似乎终于想出应对的办法來……
…………
五天之后。
“晋公,您说的话可是当真,今秋当真就要科考了吗,”晋公府议事厅内,已经七十五岁高龄的郑玄郑老爷子一听文远跟他谈的事情,一下子激动坐席上跳了起來。
七十五岁啊,要知道在这个战乱连年、朝不保夕的时代,能一生稳稳当当活到五六十岁的都不十不存一,更何况是七十多岁呢,郑老爷子这么大岁数平时起居都要弟子搀扶照看,可是听了文远的话居然跳了起來,可想而知他受的刺激究竟有多么剧烈。
文远眯眼笑看着这位为自己服务了多年的经学大师,道:“怎么,康成公莫非是有什么为难,”
“呃……沒什么,來了……终于來了啊,”郑玄连忙摇了摇头,激动的搓着手道。
其实能不激动吗,自从在瘿陶替文远办了崇文书院,有按照文远的要求在河北各郡县开办了数以百计的崇文学馆,这几年來郑玄一直尽心竭虑,兢兢业业,为的就是这么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