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珍儿连早饭都懒得吃,急匆匆的收拾了东西就在门口等着王越来接他们。
贯仲见珍儿忧心忡忡,也觉得索然无味。方海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昨晚一夜都心里不踏实,毕竟整天在家、给珍儿帮忙打下手的人是他,他的嫌疑最大。
昨晚吃了晚饭珍儿就厉声问过方海了,他比贯仲跟惶恐,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个解释来,只一个劲的说不是他做的。
方海的性子珍儿知道,要说谁最不会出卖她,她觉得是方海。方海是一个没有野心,也没有多少心机的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让他住,每天能吃饱饭,他就心满意足了。他要的这些珍儿都给他了,所以他没理由出卖她。
交代好方海看家,至于别的事珍儿一句也没交代他,他那个人太实诚,什么都不知道对他才是最好的。
“方海在家看好屋,还有下晌七叔去隔壁村子逮小猪崽,我让七叔帮我们家也逮了两只,你记得下晌把猪圈清理好,啊。”临走之前,珍儿还叮嘱道。
方海还是憨憨的挠挠头,使劲点了点脑袋,道:“东家怎么才逮了两只猪崽,多逮两只吧,我能照顾的过来。”
珍儿想了想,四只小猪崽占不到多大的地方,现在把猪崽逮回来了,猪圈慢慢再加盖就成,而且家里每天都有人,也不怕被人给偷了,遂点点头,“那好,你跟七叔说一声,下晌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跟他一起去。还有,让钱大娘跟大妞下晌别过来了。”
方海一听真的要多逮猪崽,高兴的嘴角咧的老大,拍了拍胸脯保证一定把话带到,也把事情做好。
珍儿笑笑,道了声“回来给你带四方斋的桂花糕吃”,看到方海笑的更开怀了,才挥挥手坐车走了。
从早上出门开始,一直到上车,贯仲都一直注意着珍儿跟方海之间的互动。他没想到,这才没有几个月,从前那个胆小怯懦、憨憨傻傻的三弟就变得这么开朗活泼,有主见了。没卖身的时候,他还一再犹豫过,怕方海跟南星会不适应这种有人拘束的生活,却没想到他们会适应的这么好。贯仲一方面觉得很欣慰,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心酸。
坐在牛车上,王大娘忧心的拉着珍儿问道:“东家,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那要是醉云楼不买咱们的东西了咋办呀?”
珍儿所有的生意中,熏肉挣的银子是最多的,其次是野味、包子铺、蘑菇、韭菜这些。去年她能拿出来那么多银子让贯仲跟着叶老爷子去府城,也都是从熏肉上赚的。这些东西不用她瞒,有心人一算就知道了。王大娘也是知道珍儿靠着这个才能挣到钱,所以才忧心。
珍儿回握住王大娘的手,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今儿我去醉云楼看看,打探一下具体的情况,到时候要是真的是跟咱们这一样,那就得跟醉云楼的再重新商量一下合作的事儿了。”
这一重新商定,价格肯定是要降的,而且要是有人钻了空子,说不定还会把生意给抢跑,真是让人担心。
一行人沉默的进了城去了铺子里。王越跟贯仲昨天都不在,早上是阿风赶过来帮忙和的面。王越来了就接过手了,珍儿端了茶水给阿风喝,顺便问了问盼儿跟夏嬷嬷的情况。
一说起盼儿,阿风的眼角眉梢就翘起了,“盼儿现在好多了,也能吃了,这么几个月可把人给愁坏了,现在能吃能睡,总算把前段时间瘦下去的肉给补回来了。娘每天都在家里看着盼儿,你们也知道盼儿那个人太粗心大意,要是没个人时时看着她,她是什么状况都能出的。”
珍儿听说盼儿能吃能睡,也跟着高兴起来,前些日子盼儿一直都害喜的厉害,当时听说能跟着周小姐去信阳,阿风哥高兴的同时又忧愁,盼儿那个样子肯定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不过现在好了,离周小姐出嫁还有半年,就是等盼儿姐坐完了月子再出发都不迟。
“阿风哥最近在忙什么呢?好些时候没看到阿风哥过来了。”之前夏嬷嬷在铺子里帮忙,每回阿风办完了事,都会来铺子里接夏嬷嬷一块儿回去,王大娘他们都特别羡慕夏嬷嬷,这闺女、女婿都不是亲生的,可却比亲生的还好。
“最近在忙着照看给大小姐打的箱笼这些,经常城里城外的跑,也就没常过来。等忙完了,我请妹妹、两位婶子、王越兄弟们几个一起来家里吃顿饭。”阿风道。
珍儿、王大娘他们笑着道了谢。吃完了早饭,阿风就去忙他的了,珍儿帮着在庖下忙活,王越带着贯仲、南星在前面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