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不是个好东西,12光顾着玩,都没心思写文了,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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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连日战乱,昔日繁华的南郑城,如今已然满目疮痍。尤其靠/近城门附近的房屋,要么是被蜀军拆掉,提取其中的石块和木头去加强城防;要么则是被隋军的投石机或火箭砸烂烧毁,几乎全成了一片平地。城中本来的二十万军民,现在只残存约莫四分之三左右。轻重伤者不计,单单尸体已是堆积如山。被战火牵连导致毕生积蓄毁于一旦者,更加难以计算。这还是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来得及把哪个决汉水之堤以淹南郑的构想化为现实。否则的话,南郑城中的惨况,更加要十倍于眼下所见。此情此景,当真便应了那么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隋军此仗虽然得胜,但蜀军还未被完全歼灭。尤其成都方面,随时可能再派来援军。为了防止入城后反而被人关门打狗,所以隋军并未全部进入南郑,而是分出半数兵力依旧驻扎城外,成犄角之势以策万全。
入城以后,要赶紧做的事更可谓多不胜数。先是占领南郑府衙门,把杨昭藏身其中的那个大石茧以及宇文化及、独孤霸等人安置好。后者还要赶紧召来随军的大夫替他们包扎伤口及开方子调理等等。其次则是封印城中仓库,清点整理剩余物资。对于城中百姓,还需要张贴安民告示以及开仓粮进行安抚,更需要派严格收束军纪,以防有不肖者乘机骚扰百姓。投降的蜀军士兵则要一一鉴定身份,若是被强征入伍的本地居民就收缴武器放其归家,若是蜀军的老兵则统一关押起来留后处理。还有那几百名唐门白衣子弟兵也要好生处理。霎时间千头万绪,直如乱麻一团——而且还是绝不能用快刀去斩的那种。
宇文述毕竟年纪老了,和唐霜一场激战过后元气大损,实在没办法继续操劳。于是便自寻了个清净场所休养。那大堆杂务就全部都落到了独孤峰和李靖两人身上。纵使两人均称得上精明干练,下面也有一群中低阶级的军官可以分担杂务,但还是忙得团团乱转,简直脚打后脑勺。直到华灯初上时分,这才总算暂时把事情理出了个头绪来。两人好不容易喘定口气,同觉唇干舌燥,也顾不上茶水早已放得冰凉,抓起来仰脖子“咕嘟咕嘟~”地一口气灌了下肚。茶倒是好茶,虽然凉了,但对于正口渴的两人来讲也正合适。只是茶水入肚,登时便惹起阵阵饥肠辘辘之声。两人不禁一愕,放下茶碗同时相视苦笑,当下招呼亲兵送上饭食。两人都是世家子出身,不过此时是在军中,却也没得那么多讲究了。无非肉粥面饼,外加点咸菜和酱肉之类罢了,酒更是万万不能饮的。狼吞虎咽地把食物一扫而空,李靖还要带领亲卫去巡视全城,向独孤峰告辞了便匆匆而去。独孤峰本来也还有不少杂务在身,但眼看宇文述闭关疗伤,杨昭又身处石茧之内不知生死究竟如何,连李靖都出去了,这独孤阀的当代阀主,心思不禁就有些活泛。
世人常说,当今天下有所谓的四大门阀,势力盘根错节,潜力根深蒂固,是皇室杨氏以下最显赫的家族。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世人却少有知道四大门阀自己也是有着诸多难处。风光背后,同样隐忧重重。
就以独孤阀而言。最为兴旺达的时候,自然是独孤信生前。其时独孤信真可谓是朝廷的擎天巨柱。因为他兼通文武,既长于治理地方又用兵如神,深得朝廷倚重。所以身上所负的官职头衔也是越来越多。每次回复官文,独孤信都要在大堆印章中寻找自己需要的那个,实在麻烦得要死。于是到后来独孤信干脆造了一枚足有二十六面之多的印章,将自己所有的官衔全部刻在上,这才解决了难题。从中可知,当年独孤阀之权势当真是到了只手可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
但后来独孤信被宇文护毒死,独孤家势力便已经大不如前。次子独孤善继承河内郡公的爵位,本来亦可大有作为。但可惜年未不惑便因病而逝,才刚刚稍有振作便再遭沉重打击,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到了独孤峰这一代,虽说仗着七姑母独孤伽罗嫁给了杨坚而成为外戚,但杨坚乃命世之英主,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为外戚的关系就贸然加以重用。
所以当今的所谓四大门阀,其实地位绝不相等。远在岭南,名为隋臣实质占地割据的宋阀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一。宇文阀因为阀主宇文述曾在大隋开国过程中立有大功所以排行二。李阀与独孤阀处境几乎相同,但阀主李渊个性老成持重,更得杨坚器重,所以地位也在独孤阀之上。独孤阀地位虽然说不上岌岌可危,但也总有股日暮黄花的感觉,似乎总是欲振乏力。
其实独孤峰并非不努力,若论才华的话,他也算得上能干。只可惜这评价是以普通人的标准来进行衡量的。而身为四大阀主之一,他拥有的,仍比不上他所真正需要的那么多。眼下独孤阀有独孤皇后照拂,暂时还可保得荣华富贵。但欲要再创辉煌,重现昔年独孤信的荣光,则独孤峰向来亦颇有力不从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