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时卿醒了。
床上并没有陆隽辰,头也不疼了。
她去洗漱,出来时,拿起手机,看到一条热搜:【君家小女王,定婚霍家六爷,盛世良缘,举国同庆……】
啥情况?
她睡了一个晚上,怎么夏姐都订婚了?
她忙给君织夏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那边传来君织夏暗哑的声音:“喂,卿卿,这么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干嘛来着?”
她在打哈欠。
感觉并没有把这婚事放心上。
“你和霍桥怎么回事?”
“霍桥以谢长风的命,逼我订婚,我爸全力支持,然后就成就了网上那一句:盛世良缘。可笑吧……”
君织夏平静地回复,又打了一个哈欠,语气透着深深的嘲弄。
“等着,回头,我想法子帮你解除婚约。”她不想夏姐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先谢过了。我昨晚睡得晚,头疼,不说了,继续睡觉。”
“别想太多。”
君织夏的心里只有谢长风,她是不可能嫁给别人的,所以这场婚事,必须解除……
这才挂下电话,她抱胸,正在捋头绪,陆隽辰进来了,温声询问道:
“醒了,头还疼吗?”
“不疼了。”
她转身看向着黑衬衣的男人,宽肩窄腰,配上刚硬俊朗的五官,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帅。
笑容和煦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迷人的男性魅力。
她一时有点看傻眼。
而他已跨过来把她拥进了怀里,还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时卿没有抗拒,而是有点贪婪地望着他,昨天的梦,还是残缺的,但是她的心理防御体系,已经修复。
不管六年前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她应该珍惜的是现在,是这个男人。
但如果当他知道这一切后,会嫌弃自己的话,就只能证明,这个男人不值得自己付出真心,及早止损,才是她该做的事情。
她得看淡。
但是,这不代表就该让这糊涂账一直糊涂着,以后总是要找机会弄清楚的。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提及,等合适的时候再来处理这件事吧!
她恍惚了一下,继而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饿了,想吃东西,然后,我有些事要,想和你说一说,咱们一起捋捋头绪。”
“行,早餐给你准备好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去换条裙子。我们到外间吃……”
他跟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这种随时随地可以亲到她的滋味,很棒。
“陆隽辰,你变腻歪了。”
她还讨笑了一声。
他一挑眉:“要不要再腻歪一点。”
“才不要。”
她做了个鬼脸,跑去换了一条浅碧色裙子,这种亲密的互动,是她贪恋的——就不知她能不能一直拥有。
当她出来时,陆隽辰已在外间准备好早餐。
两顿没吃的她,饿坏了,闷声不吭吃了一碗粥,几个水晶虾饺,几片蛋糕,待吃得差不了,才擦擦嘴,准备说话——经过刚刚这一段时间的沉定,她已经把要说的事,总结好了。
“好,我吃饱了。现在,我有四件事,需要和你沟通一下。”
她双臂支在桌面上,直视面前这个男人,眼神极其冷静。
陆隽辰看着,感觉现在的她,和之前喝醉酒的她,以及做噩梦的她,形同两人。
可这样理智的她的,却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的。
“第一件事,你说瑞姨就是你的老师文静,我想知道她在你们家做家庭医生时,有什么朋友或是仇人。瑞姨被人追杀,和追杀我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和我的身世有关,所以,我得弄清楚瑞姨以前的事。
“第二件事,时亮为什么会杀害时大海,我想你一定去见过他,他在你这里交代过什么,我想知道。
“第三件事,我的好友秦漫,现在成了顾双双,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有内幕。我想知道顾双双的事,也想知道霍流商二十岁不到,还在读大学,怎么会这么早娶妻?
“第四件事,霍桥逼夏姐联姻,夏伯父还全力支持,这里头一定有隐情,你可有什么内部消息?昨天那则新闻,你应该有看到吧……”
她把心头的疑问,自己想知道的事一一给罗列了出来。
陆隽辰也擦了擦嘴,笑睇着这个心思敏锐的小媳妇:
“那我们就一件一件地来说。”
“洗耳恭听。”
“第一件事,文静的父亲叫文汉臣,是一个医学教授。他一生致力于医学和慈善,曾经为了救几个医学院的学生,他们得了重疾,他不得不把家里的几件古董全给贱卖了。
“文静和我妈是大学同学,文静的老师叫庞心伟,是我们陆家的家庭医生。文静跟着庞老师在我家做医生。
“文静有一个妹妹,叫文娴,现在在圣京,嫁了一个外交官,和霍家是表亲关系。文汉臣多年前过世了。
“据我所知,文静一直与人为善,并没有仇家。年轻时,她追求者很多,但是文静并没有喜欢的人。
“和她往来紧密的朋友有:邱心月,人家现在是皇家医学院的权威专家;薄玉茹,现在在是外交部工作;盛梅,我妈,现在管着盛家一些产业;霍柔嘉,现在是霍氏慈善机构的总负责人。另一个叫管恒,已经死了……”
提到这个人时,陆隽辰看到时卿的眼神幽幽了一下,立刻接着问道:
“你认得管恒对吧?”
“嗯,认得,管恒就是当年带我的恩师,他有一个女儿,叫管嫣,小名格格,是我好朋友。我在他们家住过两年多。那时,管院长一直在资助贫困医学生读书。我是其中之一。后来,因为我的缘故,管恒被人诬陷,死在了狱中……格格姐,被人当场撞死在我面前……”
提到这些,她声音冰寒起来,但她没提到司徒琴。
“管恒的死,我曾经看过资料,不能算是诬陷,他的确挪用过公款。但他是为了救命。至于死在狱中,是因心脏病突发……”
陆隽辰提了提自己的调查结果。
时卿却无比坚定地叫道:“不对,这是谋杀。管院长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说心脏病突发就突发了。这是人为的谋杀。”
“你有证据吗?”陆隽辰见她情绪特别激动,对于这个指控,他可以信她,但是凡事得讲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