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兰嬷嬷、秦嬷嬷几个就带着早在两个月前就住进了府里的产婆匆匆地赶到了,把丫鬟们和赵云煊都赶到了产房外面。
赵云煊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自己就这么守在耳房外的廊下坐着,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产房门口。
屋里,琬姐儿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挪动,但是就是不出来,这边动一下,那边动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但是想着外面的赵云煊和肚子里的孩子,琬姐儿硬是咬着牙不出声。
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阵阵撕裂般得阵痛传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叫了出来。本来还忍得好好的,这一叫,后面就再也忍不住了。
赵云煊坐在外面,刚开始听到了几声像小猫一下的呜呜声,还能勉强坐着,到了后来,屋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一下站了起来,朝产房跑过去,“琬儿,你怎么样了?”
但是还在门口,就被宋嬷嬷拦了下来,不让进去,“爷,这是产房,爷进不得的。”
这时候,老夫人、朱氏等人都纷纷赶了过来了。
“琬姐儿呢,琬姐儿怎么样了?”朱氏原本还没有想太多的,但是看到此刻赵云煊的神色却被吓出了一身汗,也没有了平时的稳重,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了一点点呜咽,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了,直接就往产房走去。
谁知道,朱氏还没进去,屋里又传来了琬姐儿的惨叫声。
赵云煊不由得又站了起来,这会儿脸都苍白了,紧绷紧绷的,没有一丝血色,偏偏还满头大汗。
“没事的,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你媳妇儿不会有事的。”老夫人拍了拍赵云煊的手,拉着他也在廊下坐了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院中各处都点了灯火,端着热水、拿着东西的人进进出出,一直到敲过了初更,还迟迟不见产房里有什么动静。
院子里,君宁玉打发了人送来了吃食,虽然知道大家这会儿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但是还是准备着。
“老夫人,听产婆说三弟妹大概还要一会儿,我们先吃点东西,要不然等会儿可没力气陪着。”君宁玉扶着老夫人在正屋的花厅坐了下来,一边说一边给老夫人布了几筷子她爱吃的菜。
赵云煊在老夫人的安慰下,匆匆地吃了几口饭又跑到了产房外面守着。
产房里,朱氏端着一碗鸡汤,一口一口地喂着琬姐儿,“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赶紧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孩子啊。”
琬姐儿是从现代过去的,加上怀孕时候补得那些知识,当然也知道在这个朝代,很多女人就是因为生到后面没有力气了,常常是大人和小孩子都要吃亏。因此,就算这鸡汤再油腻,琬姐儿也硬着头皮喝完了,完了还让朱氏又给她为了一个大馒头,这才罢休。
因为是头一胎,虽然知道会很艰难,但是没想到无数次痛的死去活来之后,琬姐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看到外面似乎隐隐有一丝白红相间的光映了进来,朱氏和嬷嬷、产婆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好几只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用力。
终于,等到琬姐儿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一样的时候,婴儿响亮的哭声响彻了整个产房。
“生了,生了,是个少爷,母子均安。”一个产婆见婴儿生了下来,连忙出了产房,到外面来报信。做这一行的都知道,报信的赏银是丰厚的,特别是这样的大户人家生了男孩之后,那赏银简直就不像是泥土一样。
院子外面,除了赵云煊和赵云烨夫妇,就只有早几天才被解了禁闭的冯氏。其它人,在入夜之后都被君宁玉劝走了。君宁玉因为现在管着家,再加上两兄弟的关系自然是要留下来的。至于冯氏,一则因为这时候朱氏还在产房里面守着,你一个婆婆好意思回去休息,再加上某些不为人道的原因,总之,冯氏一直在这里熬着没有离开。
赵云煊一听说母子均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拔腿就朝产房跑去,连产婆刻意笑成菊花一样的讨赏都没有看见。
朱氏和几个嬷嬷、产婆熬了一夜,这会儿听到婴儿的声音这才又振奋了一些,松了一口气,见琬姐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看了旁边正由兰嬷嬷在检查的新生的婴儿一眼,有些伤感得说道:“是个男孩,健健康康的,你就放心吧。”
琬姐儿听了朱氏的话,这才放下心了,闭着眼睛就昏睡了过去。
这时候,兰嬷嬷几个已经把小宝宝收拾妥当了,包的严严实实的。朱氏接过来抱到手里,刚出产房的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赵云煊。
赵云煊见到朱氏,再看到她怀里抱着的襁褓,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来,目光也紧紧地盯着那个红色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