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快到圣诞节,从南纾出院算起时间也有两三个月了,从温瑜来了又走了之后,南纾的时好时坏的情况少了些许,她整个人越发的依恋起了江沥北,每天吃过饭之后准点给检查,吃药,不是绝症,总是要治好才可以,但是也有治不好就这么走的人,很多很多。
有些时候,对于有些事情,习惯或者是心痛到麻木,都很快,就如南纾躺在她的怀里睡醒,睁开眼之后问他是谁的时候,他都开始渐渐的从最开始的无从适应到此刻的平静。
白日里的南纾很安静,南城的冬天不算冷,中午有太阳,江沥北陪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躺在长椅上,像一只猫咪一样的躺在江沥北的怀中,长发依旧很长,江沥北的手指轻轻的穿梭在她的发丝中,被青丝轻轻的缠绕。
南纾她静静的闭着眼睛不说话,这样的时刻太难得,以至于江苑里面的佣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许多年前,我很喜欢席慕容的诗,我总是会期待,在某个开满栀子花的午后,遇见一个白衣的少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而我是陪他生老病死的姑娘,然后我们会和这世间所有的情侣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们会结婚,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父母相处愉快,他的家人很喜欢我,我的家人也很喜欢他。我以为就是这么简单,可是为何到后来,现实没有一处使可以和梦重叠?”南纾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她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什么平静的事情一样,陈瑾给南纾送毯子过来,走到了身后,南纾的话语一字不漏的飘入了她的耳中,她的眼睛酸涩。
江沥北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别哭,我们以后也会像这世间所有的夫妻一样,平凡的生活,会的。跬”
南纾没有接话语,也没有睁开眼睛,许久许久之后,才听到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有规律,她靠在他的怀中睡着了,江沥北一动不动的抱着她在哪儿从午后就坐到了黄昏,他的姿势似乎就在那儿定格,傅安安来到江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见到她进来,陈瑾急忙招呼她进屋,给她冲了咖啡。
“南纾睡着了吗?”
“嗯,中午坐在那儿晒太阳就睡着了,她最近睡眠很浅,经常会睡到半夜就醒,一醒来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然后慌乱的找人,她越发的没有安全感,难得她睡着这么久,沥北怕抱她进屋的时候弄醒了她,所以就让她这么睡,估计也快醒了。”陈瑾一边说着,像是无心说出的话,傅安安坐在屋内朝外面看去,一个长椅,一个坚毅的背影,一个日落黄昏后,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的心止不住的疼,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东西,她最爱的人,从不懂得爱人,所以南纾才会如此,她为了那个人责怪她,为了那个人和她争吵,谁知转眼间,在南纾的记忆里,她就是一个陌生人了。
静默作古,时间是一条长长的烽烟战线,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偶然间听到了一首歌,里面有一句话:“每一天我和你走在动荡,路总有路障,只要心灵像月光,总会有一天看到奇迹的光芒。”江沥北从不相信奇迹,他更相信自己,可是当一个人被无力感深深击败的时候,唯有相信奇迹!
南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外面开始起风,江沥北用毯子裹着她的身体,把她紧紧的护在怀中。
她动了动身子,说了一句:“我饿了。”眼睛还没有睁开,还是迷迷糊糊的,江沥北见她已经醒了,急忙说道:“那我们进屋吃饭,吃完再睡。”
“嗯。”
他抱着她穿过长长的花园,走进屋内,傅安安就那么站在门口,手指扶在门栏上,她的眼光随着江沥北和南纾的走动而移动,她很难想象南纾变成了这样,也很难想象江沥北对南纾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以至于南纾疯了,痴了,呆了,她什么都不好了,就连生活不能自理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还依旧如若珍宝的护在身边。
江沥北把南纾放在沙发上,让佣人去准备吃的,他起身走进洗浴室,南纾刚睡醒,要是不刷牙不洗脸,她一会儿不舒服就会闹脾气。
江沥北走进去之后,傅安安坐在了南纾的身旁,她还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一般,傅安安的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那些年那么执着,那么优秀,那么坚强的一个人,那么事情都没有大白她,怎么到最后什么都好了,自己反而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谁知她的手有些冰凉,南纾感觉到不适,忽然间惊醒,因为不记得傅安安是谁,所以一声尖叫响彻了江苑,江沥北听到了喊声匆忙跑了出来,结果就看到傅安安的手还在南纾的额头上忘记了拿开,江沥北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了傅安安的手腕,傅安安冷嘶一声,他的眉间都是戾气,手上的力量那么大,像是瞬间就要把她捏碎了一般:“你在做什么?”他的话语很冷,傅安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沥北,可是江沥北认定是她要伤害南纾,便就连解释都是无力的,她望着蜷缩在一旁的南纾,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